“你想我留下?”

林昭辉笑眯眯地反问道。

南荣云有一丝慌乱,但还是很快开口答道:“是。陛下,总不过夜,只怕宫人会奇怪。啊……!也不是一定要陛下留下的意思,这都看陛下的意思。”

他这理由找的也算是合理。林昭辉盯着南荣云的眼睛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将人盯得忍不住开始左右乱瞟,这才笑着放过了他:“说的有道理。那我今天就打扰一宿。咱们像之前那样放条被子在床榻之间就是了,对吧?”

南荣云噎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啊,谢陛下……陛下有心了。”

看他一副嘴唇翕动、纠结难言的模样,林昭辉又一次忍不住在心中偷笑起来,他心情畅快地站起身来,去外头告诉小太监备水留宿,令其把自己的睡袍新衣提前送来。

按照规矩皇上留宿时要在主殿沐浴,妃嫔若非共浴便要移步南阁或侧殿洗漱。

林昭辉平时不讲究这个,一起洗鸳鸯浴是常有的事,不过他和南荣云还未坦诚相见过,自然不能共浴,于是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由着南荣云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南荣云来到南阁,只见双侍满脸喜色地小声贺喜道:“陛下要留宿?奴才恭喜公子……!今日可要奴才替您擦身?”

“不,不用,”南荣云故作镇定道,“你把东西都放在里头了,就可以了。”

他一贯不让双侍伺候沐浴穿衣,就是怕对方在皇上来“睡素觉”前后看出端倪。毕竟他的身上没有什么痕迹,更无情爱后的气味,幸亏小双侍自己也不懂这些,这才没有察觉。

他关上房门步入屏风后,在充满着温热水汽的潮湿空气中脱了衣裳缓慢步入浴盆中。

沉浸在热水中,南荣云越过木桶的沿壁,不由得瞥了一眼放在近处矮凳上的小罐,心跳如鼓。

除了第一次侍寝未遂那次,南荣云便再未用过暖情膏。这东西的气味明显,若是按侍寝的规矩涂上了,等会儿上了床榻哪怕隔着一条被子陛下也定会有所察觉。

他那般娴熟,定然一瞬间便猜到自己是什么意思。

不知他到时候会问自己什么?

南荣云抿了抿唇,忍不住有些悲观地想着对方说不准会嘲笑自己当初何必那般抗拒,如今又反悔……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林昭辉拒绝了自己的献身,应该起码不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吧……?

南荣云扒着浴桶边发愣。他竟不知自己短短几个月却已经如此信赖皇上了。

毕竟除了母亲,皇上已是这世上待他们兄妹最好的人……甚至就连母妃都对自己有所要求和回报。林昭辉却什么都不需要他做。

南荣云心口发闷地胡乱想了许多有的没的,比如林昭辉如今已经贤妻美妾环绕,个个都真心待他,宝贝的孩子也有了好几个,也许真的不会再对自己这个外邦来的有什么兴趣。

不知不觉中他发觉泡澡的水已经有些温冷,南荣云这才匆匆爬了出来裹上锦巾。

微卷的发梢打湿后变得更弯,软着贴在他的肩头。南荣云又一次看向了放在矮凳上的暖情膏,在原地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缓步走了过去。

……

林昭辉这夜洗得很快,早早就换好了睡袍靠在榻上曲着腿看闲书。

那是本讲述平民小子爱上大户人家小姐,两人私奔后多年归来靠自己的学识功成名就、叫人艳羡的话本。

林昭辉愿称其为古代版“打脸文学”。还真别说,哪个朝代的人都喜欢看这一套,屡试不爽。要不是自己有皇上的公务在身,吃穿不愁,林昭辉觉得自己甚至都能写两本拿出去卖卖呢。

“……陛下,您久等了?”

南荣云推开一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