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云动了动嘴唇，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开始，臣侍确实紧张。但是后来每次陛下留下用膳，谈到大幻的风土人情，宫里趣事种种，臣侍都喜欢听……

林昭辉愣了。今天南荣云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以前都没说过这些话。

想到这儿，林昭辉柔和地笑了起来：“喜欢就好。我看你在避暑山庄里的这段日子看起来比以前放松多了。幸好带你来了。”

南荣云小幅度点点头：“这儿没有那么多高墙和宫人，很清静。还有很多花，很漂亮。臣侍感激陛下带臣侍来。其实，您没有必要……”

他瞥了眼林昭辉的笑脸，又像不久前那样心口酸闷一滞，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说到一半的话语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以为自己的反应很轻微，实则在林昭辉眼里怪异得与裸奔无误。

林昭辉蹙了蹙眉：果然南荣云今天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嗯？怎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昭辉胳膊撑上桌面，越过半张小桌子探出上半身去看他。

南荣云果不其然被林昭辉突如其来的凑近打了个措手不及，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往后仰着身子摇头，抬眼看向林昭辉的双眸，连他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总算正眼看我了，不然我还以为自己今天有多么不堪入目呢！”林昭辉故意打趣道。

南荣云抿了抿唇：“没有！只是陛下圣颜，臣侍不敢时时直视……”

林昭辉忍不住笑了。

若非凑近观察，还真的很难瞧出南荣云这是不好意思了。

漂亮的深肤色有好处也有坏处，最大的缺点就是看不清对方脸没脸红。

隐约猜到了南荣云最近的奇怪表现来源于什么，林昭辉恍然大悟。虽然不知道南荣云为何突然心境转变，但看样子他对自己开始在意了。

林昭辉按耐不住在心中偷笑起来，和上一次得知刘意的小心思后立马挑明的态度截然相反，他偏想假装不知再逗逗这人。

要怪就怪第一次时对方拒绝了自己吧。林昭辉有些恶趣味地想：他倒要看看南荣云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只是请喝奶茶、吃鸽子塞饭这种小事可不够……

他故意挪动身子，绕到南荣云那侧挨着他坐下：“多看看就习惯了。我瞧你前些日子也常看，不知怎么的今天反倒讲究起来了……来，正好要在这用晚膳，那之前我就亲自替你看看平日学了些什么话，字练得标不标准。”

南荣云一瞬间身子都僵了，抬头看向林昭辉比刚才更近的脸。

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靠近，他顿时紧张得去拿册子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不好意思和害怕林昭辉还是分得清的。之前看南荣云侍寝时一副毅然献身的模样，他颇感无趣。但现在这样他却觉得好玩极了。

林昭辉故作不知地伸长了脖子越过南荣云的肩头去看摊在桌上的“学习笔记”，胸膛几乎贴上了南荣云的后背。

南荣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可有错误？”

林昭辉原本只是随口提议，可真的看到南荣云的笔记后却忍不住认真了起来。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看起来已经看起来相当漂亮，想必与他每日临摹字帖脱不开关系。

这一册都快记满了……

林昭辉仔细读来，见大多是一些常见的词句，也有少部分成语，旁边标了他看不懂的南国语小字做为注释。

“那个，陛下……‘仁至义尽’的意思臣侍已经弄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用错了。”

南荣云低声快速说了一句，随后又紧紧地闭上了嘴。

林昭辉没想到他还记得上次用错成语的事，且一直耿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