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为他理了理碎发,柔声道:“昨天不是睡得晚么。我看你睡得挺熟的,又不急着赶路,多睡一会有什么要紧。”
“早点赶到目的地总是好吧,别耽误了你的事……”
“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回封地看看、处理一下族里一些事。”
“哦。……对了,我今天不想坐车,我想跟你一起骑马,行吗?”
李景肃眼睛一亮,忙不迭答应:“好啊!当然可以!穆陵!快挑一匹合适的马来!”
穆陵大声应了一声,立刻去挑马。上前来给司徒曳请安的程艾莫名感觉自家皇帝和柱国大将军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才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还在为传国玉玺而烦恼啊……
程艾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司徒曳把他拉到一边,将自己和李景肃之间的协商告诉了他,末了一脸严肃。
“程艾,传国玉玺一事,倘若传到第四个人耳中,朕一定知道是你!到那时,即便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这条命恐怕也留不下!”
程艾赶紧跪下表态:“臣不敢!臣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尽管放心!”
他觉得自己这条年过四十的老命是越来越岌岌可危了,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早晚难逃被灭口的下场。但他看看司徒曳和李景肃并骑前行、气氛融洽的样子,又暗地里鼓励自己好好把嘴闭紧,多活一天是一天。若没有亲眼见到皇上余生安好,他实在不忍告别人世。
路上,李景肃找了个两人独处的机会告诉司徒曳,出发前,他指挥士兵仔细搜索了他发现玉玺的那一带,找到一些零星的残骸,像是许久之前在这附近发生过冲突。除了车马和兵器的碎片,也有部分人体残骸,但缺损过于严重,难以辨认。
仅仅根据这些,两人无法推断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传国玉玺流落至此。不过两人却一致认为,玉玺出现在这里、借由司徒曳的手重现天日,正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天意。私下里,李景肃也发现,司徒曳的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他欣慰无比,却又隐隐有些怅然。
接下来两天相安无事。深秋时节,天气晴好,行程又宽松,自上而下,众人的心情都是轻松愉快的。到第三天傍晚扎营的时候,李景肃告诉司徒曳,明天中午就能到襄城,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晚露营。
“我在襄城也有宅邸,就不用再挤这么小的帐篷了。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
司徒曳摇摇头。帐篷窄点、条件简陋,其实无所谓,但他也的确盼望早点到达目的地,住进普通的房子里。两个人挤在一顶小帐篷,彼此气息纠缠,躲都没有地方躲,稍不留神就容易擦枪走火。前天晚上有事相谈还算好,今早起来,李景肃眼圈发黑,脸色差得要命,显然是忍得过于难受了。
扎营搭帐篷的时候,李景肃照例带着几个侍卫去附近的树林里打猎,猎到几只野兔和一头野羊。众人就地料理,将兔子和羊处理之后烧烤炖煮,做成一顿香气四溢的丰盛晚餐。
李景肃亲自给司徒曳盛了一碗羊汤:“尝尝看,新鲜的野山羊肉,细腻鲜美,不肥不腻。”
司徒曳接过来道了谢,小口尝了尝,笑道:“滋味的确不错,不过少了几分调味的功夫。程艾,你不是带了药材吗?怎么不拿出来炖肉?”
程艾一愣,下意识想要维持医者的尊严:“药材是留给皇上用的,不是为了烹调……”
“反正明天就到了,不用再留了。拿出来吧。你也去帮着调调味。”
程艾哑口无言。但皇上想喝羊汤是好事,他自然不能吝啬药材,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指挥几个北茹侍卫精心熬制了一锅香气四溢的羊汤。新鲜的骨肉配上几味合适的药材,熬出来的羊汤更符合中原人的口味,不仅司徒曳大加赞赏,一众北茹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