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俘虏进行额外看管。看管司徒曳的小队闲来无事,便开始消遣他。

起初只是有意无意地踢他一下、稍稍用力地打一巴掌,渐渐发展为猛力踢踹、连续掌掴,力度也不像开始那样只是试探。甚至他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拳脚是那么地用力,明显带着愤恨的情绪。有个别人甚至故意往他身上吐口水、撒尿。或许是因为自己伤了他们的将军吧,他想。虽然听不懂谩骂的话语,但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他们相当憎恨他。

士兵的暴行并未得到制止,也因而愈演愈烈。起初他还能忍勉强支撑,反正被吊起的双臂早就疼得没有了知觉,像是坏死一般。但逐渐加剧的暴行让他呕吐了几次,原本就严重脱水的身体愈发摇摇欲坠。他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或许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尽管死法很窝囊。倘若自己有先祖那样戎马征战的才能,他宁可死在与异族军队拼杀的战场上,而不是这样窝囊地在自己的皇宫中被折磨致死。

到了第三天晚上,饥渴和折磨已经使他神志不清。他意识飘忽,连近在咫尺的士兵脸上恶意的笑容看起来都模模糊糊的,原本就听不懂的北茹话更是成了毫无意义的音节。就连落在身上的拳头,似乎也没有再引起更多的疼痛。

就这样去吧,脑海中残存的一点意识在安慰他。死后虽然无颜面对先祖,至少可以当面质问一句事到如今,错在何人?

几乎丧失功能的耳朵忽然听到一声稍许有些不同的嗓音,像是什么人在呵斥。片刻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支撑,本能地倒下,却并未落在冰冷坚硬的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