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还听得下去?”李景肃满脸心疼,为他拭去眼泪,“早劝你不要相见,你就是不听!你总是对你家的人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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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诗悦冷哼一声:“你真没说错。我这儿子,从小被他父皇宠着,天真得很。你要也这么宠他,他还真以为这世上人人都爱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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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肃沉声道:“世人爱不爱他,并无所谓。可你身为母亲,哪怕世人都嫌弃他、背叛他,你却是最不该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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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哀家仍是太后,轮不到你这个北茹人来训斥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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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司徒曳扶着李景肃的手腕,清晰地问道:“泽方,确实是已故渤海王司徒宪的儿子,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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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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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母后对朕见死不救,都是因为母后秽乱宫廷、私通朝臣,妄图让私生之子染指皇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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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王诗悦冷淡地说,“哀家认罪也认罚,随皇上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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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请母后一生都不要离开居所吧。朕不会逼迫亲生母亲,但朕与母后的母子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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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诗悦杏眼圆睁:“你想让哀家活着看你和这北茹男人坐天下?你是在羞辱哀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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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背负弑母的罪名。”司徒曳哀伤一笑,握紧了李景肃的手腕,“这北茹男人,朕会光明正大与他成婚!不管母后愿不愿意看到,朕会与他,执手偕老,不离不弃,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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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肃与王诗悦同样感到内心惊涛骇浪,竟然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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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随即道:“景肃,抱朕出去。朕累了,也让母后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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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肃毫不犹疑地打横将他抱起,示威似地在王诗悦面前转了半圈,在昱朝最后的皇太后愕然的目光中,大步走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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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廊之下,被虢夺帝号的司徒遥跪伏在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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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听到了,泽方。”司徒曳淡淡地说,“母后一生所爱,唯有你、和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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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遥哭着叩头:“臣该死!臣无颜苟活,恳求皇上降罪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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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朕本来也没剩下几个亲人了。你我虽不同父,总是同母。再说你终究也是司徒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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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叹了一声:“就这样吧。朕赦你不死。你和季容一起活着,对朕也是一种鞭策。朕会告诫自己,一定要让你们看看,这江山在朕手中,会比在你们任何人手中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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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遥不住叩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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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仰头看看李景肃,嫣然一笑:“抱朕去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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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紧不慢,李景肃抱着他,他勾着李景肃的脖子,旁若无人。路过的宫女、侍卫看见了,也只当寻常,垂首行礼,没有一个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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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肃,我刚才对母后说的话,并不是赌气。我说到做到,一定与你光明正大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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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你真的不用勉强,我不需要什么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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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做到。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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