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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司徒曳微微一笑,“隔着这囚笼,他还能咬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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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昨天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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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昨天。”司徒曳仰头凝视着他,“昨天你不在。今天,你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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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交,李景肃沉默片刻,低声说:“小心点,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我就在外面,有事大声喊,我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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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嗯”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手。李景肃用力回握,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司徒玮,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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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吧,季容。”司徒曳居高临下地命令,“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几句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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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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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玮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慢慢地抬起了头。映入独眼之中的,是年少的皇帝衣着鲜亮、仪容整齐、虽然憔悴消瘦却神情凛然的面容,炯炯有神的杏眼中闪烁着很久之前曾经有过的那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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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最看不惯的,想方设法想要从他眼中夺走的光芒,终究还是没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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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命真好,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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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愿,他平心静气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本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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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略略惊讶,随即苦笑:“在你看来,我如今这样,算是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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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如果换了你是我,难道你会跟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想跟你一样,有个堂堂正正的出身、无人笑话,有个关怀呵护的父亲、无人欺辱,有个一心一意只想着你的男人、疼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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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天苦笑:“什么都没有啊,承世。你有的那些,我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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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沉默片刻,轻声道:“出身和父母,选择不了。但,季容,你并不一定非要如此。你……明明可以不用走到今天这地步……你真的那么恨我,季容?恨到想要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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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你并没有如我所愿。”司徒玮静静地说,“那天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令你打击不小吧?你有想起来一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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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没有全部想起,也不连贯。但,断断续续的场面,确实想起不少。”司徒曳平静地说,“并且我都告诉景肃了。他说他不嫌弃。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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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玮嗤笑:“你这还不算是命好?你去哪再找这么一个人,就算你被人玩成婊子还把你当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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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难找到第二个。可是,你不也找到了么?李景润对你,倘若不是真心,怎会当着我们的面说出那样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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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曳叹道:“你并非一无所有啊,季容。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敢说从前在朔阳,与你来往过的那些男子当中,没有人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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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阳”二字让司徒玮瞬间心神恍惚。那些花前月下、曲水流觞、醉生梦死的日子遥远得恍如隔世。他苦涩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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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用?反正也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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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李景润,也马上就要死了。他这一生,终究是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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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吧,承世。”他终于坦然说道,“我恨你。从前在朔阳,你是人人吹捧的嫡子、皇储,而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空有藩王的头衔,还是庶出。皇祖父眼中只有你,即便是皇叔祖,看你的眼神也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