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宁,终结战乱杀伐,还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老夫前半生对朝廷颇有失望,后半生,却想不遗余力襄助永嘉帝理想中的太平盛世。孟世贤,你可愿助我、助天子一臂之力?”
“你怎么知道天正帝……没有这样的宏图?”
郑琨坚定摇头:“老夫并不想诽谤妄议吴王殿下,可殿下若有鸿鹄之志,便不该允许司徒宪在此时北伐!孟公可知道司徒宪做过些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
孟礼自然不知道。郑琨便将颍州的司徒宪之乱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只略去了与永嘉帝的个人隐私有关的细节。孟礼听后自是震惊不已。
“勾结代国皇帝、夹攻颍州……这才是司徒宪的目的?”
“显而易见。”郑琨肃然回答,“对司徒宪和吴王而言,江北归属异族、人民遭受苦难,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他们只是想要除去永嘉帝这个正统天子、他们所谓的太上皇。拥立永嘉帝的老夫和颍州,可不就是渤海王和代国刘辉共同的眼中钉?”
孟礼感觉自己手脚冰凉。郑琨紧接着补了一句:“孟公难道愿意被人当枪使,搭上湘州孟氏的名声前途?”
孟礼当然不想。但他既然是史学名家,更深知成王败寇的道理。他想问郑琨,颍州祁州、即便加上朔州,堪堪半壁河山,如何能同时承受代国刘辉和江南天正帝的数十万大军南北夹击?若有必胜把握,何必深夜孤身前来军营,意图说服自己?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言。
“孟某听闻……永嘉帝流落北茹的一年多,曾经……遭受北茹人的欺辱。即便现在,也……跟北茹人不清不楚……可是真的?”
他说得艰委婉,郑琨却好似早已等他发问,好整以暇。
“传言的确不假,但也不全是真。老夫也曾见过北茹刘辉侮辱陛下名誉的那篇檄文,司徒宪特意拿来羞辱陛下的。孟公既然这样问,想来也曾见过?”
孟礼面露尴尬之色:“这个……”
“孟公不必为难,也无需避讳。陛下北狩两年,遭遇诸多坎坷,确实情定北茹贵族李景肃,这是不争的事实。李景肃如今率领北茹两个部族全体归降,与我们一同固守颍州、抗拒代国南侵,已明其志。”
“襄王、李景肃。”孟礼看向郑琨,“这封号真是别有深意……”
郑琨微微一笑:“陛下重情重义,恩威并施,刚柔并济。老夫阅历虽浅,却觉得陛下年纪虽小,已有明君圣主之相!”
孟礼笑道:“郑公若说阅历浅,天下便没有阅历深厚之人了。孟某有一事,说出口大不敬,不知敢不敢在郑公面前直言?”
“今夜所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孟公说了什么,老夫出了营帐,便都忘记了。”
孟礼微微点头,低声道:“郑公为永嘉帝如此尽心尽力,倾尽了颍州的家底,就不怕日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永嘉帝钟情外族人。等坐稳了天下,二人联手将郑公一脚踢开……孟某实在担心郑公养虎为患、祸及满门啊……”
郑琨淡淡一笑:“孟公过虑了。永嘉帝的宏图之志,不仅在于中原,也在北茹。说不定你我有生之年,北茹草原便会成为中原的后花园。两族人民若能安居乐业,有何不好?”
见孟礼错愕,又道:“天下之大,并非偏安江南一隅的吴王小朝廷所想。”
“收服北茹……?这可是前朝鼎盛之时都无法实现的梦想……”
“前朝无法实现的梦想,若永嘉帝果真能够实现,你还有什么理由观望不前?永嘉帝已经获得了北茹两部的认可。他在襄城铸成了九尺金人,已被两部认定为‘北茹人的皇帝’。”
孟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他一无所知,更是想都不敢想,会是记忆中那个孱弱年少的皇帝能够想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