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曳却拉着他小声嘀咕:“醒了哪能马上睡着?这晚风还挺舒服的……”

李景肃心领神会,也不打招呼,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少年一声惊呼,本能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你这样抱我,肩伤没问题么?”

“早好了。”李景肃大言不惭,随即又笑:“不过,你确实比之前重了些。”

少年脸上一红,小声嘀咕:“果然最近胖了么……”

“没有胖很多,我还抱得动。”

“方才也利定王还叫我多吃些肉、长胖些,说你们北茹人喜欢体态丰腴、我太瘦了……”

李景肃低声笑道:“确实胖点好。刚才肏你的时候,觉得手感比以前好多了。”

少年羞愤地用眼神剜他:“嫌手感不好就别委屈了。我再吃多少也吃不成胖子。”

“我也不喜欢胖子啊。再说最要紧的,手感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里面,真是越来越销魂、越来越会勾人了……”

“混蛋!胡说什么!放我下来、不要你抱了!”

“哎哟你别动,我肩膀要疼了……”

司徒曳听他这样说立刻乖乖不动。李景肃迅速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我在夸你呢,你生气什么。你自己说,你难道不是越来越会拿捏我?刚才是谁挑逗得我流鼻血的?在人前闹这么大的笑话,我在族人心中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司徒曳垂着头不吭声,红红的小脸上带着点窃喜的小小得意,落在李景肃眼中,简直爱得要死。即便胸口发痒欲咳、伤口隐隐疼痛,也被这满心的爱意和喜悦掩盖。

他一直抱着他走出军营,寻了一处高地,才将人放下来。肩膀用力过度,伤处的神经抽痛得厉害。他知道自己过于逞强,脸上却仍没有丝毫异样。

拔了些过于茂盛的杂草,李景肃又用自己的外袍给司徒曳垫着,怕他受凉,也怕他嫌地上脏。司徒曳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操持。

从前他的确会嫌弃这样的野外又脏又危险,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席地而坐的举动。然而现在早已不同。比这更脏的,他也见过、也经历过。这般自由生长无人打扰的花草泥土、飞蛾虫豸,如今在他看来,无不透着浑然天成的可爱,比有些人、有些事,干净得多也美好得多。

他并不需要但也不加阻止,只在李景肃忙碌时搭把手。男人将自己捧在心尖上的爱意和呵护,他既享受也依赖。

两人并肩坐下,依偎在一起。身子仍旧倦怠沉重,司徒曳的重量几乎都在李景肃身上,享受着被男人气息包裹的安心惬意。

“谢谢你,景肃……”

他冷不丁轻声道了句谢,李景肃不由一愣。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带我来过节。”他小声说,“虽然觉得有点不合时宜,但我今天真的玩得很高兴。”

李景肃搂紧他,轻叹一声:“我也知道不合时宜,不过还是想让你暂时放下政务,稍微放松一下。你本来就绷得太紧,郑琨一走,更是紧张得不行。”   43⒗34003

司徒曳闷头不语。他把郑琨调去祁州,本意是为了守住祁州前线、阻止江南军队北上。如此重任,放眼颍州朝堂,的确非郑琨莫属。然而这个调动无可避免引发了人心的浮动和猜疑,颍州的政务也因为没有了郑琨,他必须亲自承担更多。两相叠加,他的精神的确一直很紧张。

他窝在李景肃臂弯中闷声抱怨:“你又看出来了。怎么就没有你看不出来的?”

“当然是因为我满心满脑子就只有你。”

“真不要脸,说这么大声。”他含笑嗔道,“可别荒废了军务。既然江南已经行动,刘辉出兵肯定也是近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