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李景肃:“他跟你不一样,景肃。我也不是不恨你从前强迫我,可即便是那个时候的你,也从没有把我当成器物般对待……”

李景肃满脸惭愧:“幸好我醒悟得不算太迟。”

“但我醒悟得太迟了。”司徒曳黯然地说,“那时候我一味地想摆脱你,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刘辉接近我固然心怀鬼胎,可我也是有意……想取悦北茹王……我以为他是正人君子,谁想到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轻轻挣脱李景肃的怀抱,解开里衣,将裸露的脊背呈现在他面前。

“程艾说,这些疤痕不可能完全消失。即便能够淡化,也需要数年光阴……”

他黯然垂泪:“我这身体从里到外,都已经没法给你最好的……”

“所以你害怕?害怕我嫌弃?”

李景肃心疼地抚摸着光裸背脊上交错纵横的疤痕。

“到底怎么伤的?那几天你做了什么,惹得刘辉往死里折磨你?”

“我想去救你。”司徒曳声若蚊蚋,“长生节越来越近,再没人救你就来不及了……”

李景肃震惊不已:“所以你从刘辉的寝宫出逃,想要去救我,但是被他抓到了?”

少年轻轻点头:“那两天我曲意逢迎,他……他对我没那么残虐,我多少恢复了些气力。趁他那天出宫,我打晕女官逃了出来。可是我没想到,王宫地牢戒备得那么森严,我根本不可能闯进去。我就想逃出宫去,看能不能把你被囚禁在宫里的消息送出去……”

他吸了吸鼻子:“事后想想,我其实连平栾城里的路都认不清,连你的府邸在哪都找不到。即便逃出王宫,也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为了救我……”

“别说救你了,我连宫门都逃不出去……我真没用……”

他轻轻打了个喷嚏。李景肃赶紧把里衣给他披上,抱在怀里暖身子。

“是我没用。要是能想法子把消息送给你,让你知道我在想办法,顺着点刘辉、别惹着他,也不会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那样我也不愿意啊。”司徒曳在他怀里小声说,“哪怕是为了保命,我也忍受不了和别的男人行鱼水之欢……就那么几次没反抗,我都觉得自己恶心得要命……”

“不,其实刘辉看得出来。只要你心里不愿意,不管你有没有反抗的举动,你的抗拒,男人是感觉得出来的。刘辉阅人无数,不可能被你骗过去。所以他才对你格外狠。他想用暴力来驯服你。”

李景肃隔着里衣抚摸他背上的伤痕:“以后叫程艾慢慢想办法,总能养好。你也不要觉得丑陋难看。想到你这身伤痕是为了救我留下的,我觉得我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清了!”

“……真的不会嫌弃么……”

“你脖子上的疤痕也是为我留下的。我要是嫌弃你,还算是人吗?”

司徒曳没说话,往李景肃怀里窝了窝。李景肃看出他缓得差不多了,柔声问:“还有没有要说的?我说过了,一件都不许隐瞒。过了今晚,我就再也不问了。”

司徒曳沉默许久,才用李景肃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季容说我松……”

李景肃气得大骂:“司徒玮那个婊子才松呢!!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故意羞辱你气你的!”

“可、可是……可是……我后面的伤,是被刘辉……和几个侍卫,用很粗的鞭子柄戳的……”

“什么!?鞭子柄!?他用鞭子柄……”

胸前一阵温暖的热流,李景肃知道司徒曳又哭了起来。

“他打我前面……打完了,就把鞭子柄戳进后面……他不让侍卫碰我,就让他们轮流用鞭子……还不止一次……我从来没那么疼过……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