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景澄说景溪听说要给他说亲，十分愿意！”

“那就好。”

送走了叔叔，李景肃也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回到后院，司徒曳正在跟方淮和郑燧闲聊，正好也在说郑邕迟迟未归的事。

“我觉得父亲不一定会反对，但颍州军民一时间或许很难接受。大哥要说服众人，可能要花些时间。”

方淮对李景肃道：“中原百姓十多年来备受北茹铁骑侵扰，很难让他们一下子相信北茹人能够放下武器与他们共生共存。襄城这边，也需要表现出诚意……”

李景肃想起刚才与李熙谈论的事，随即回答：“联姻……如何？”

“不行！”司徒曳脱口而出，“这绝对不行！没有这种先例！”

其他三人都呆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李景肃先绷不住笑了出来。方淮尴尬地低声说：“皇上，李将军的意思，应该不是奏请皇上亲自和亲……”

司徒曳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羞愧得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方淮尴尬之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的慈祥。小皇帝的心思如此明显，即便是他，也再不愿横加阻拦。

郑燧语带笑意地揶揄李景肃：“若是皇上立个北茹出身的皇后，同样可以联姻，不是更好吗，李将军？”

李景肃眯起眼睛看了看郑燧，点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皇上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司徒曳脸红得像是煮熟了，搓着衣角假装没听见。

李景肃又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让我堂弟李景溪与颍州的世家女子联姻。不知郑公子有没有年龄相仿的姐妹？或者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推荐？”

郑燧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李景肃直觉地感到气氛有些古怪，郑燧又迅速恢复了常态。

“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以李景溪的身份，若能与颍州士族联姻，必然有利于促成颍州与襄城联手、大周立国的策略。不知李景溪他自己愿意吗？”

“听我阿叔说，他应该十分乐意。”

郑燧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既然如此，若我大哥还不回来，要不要派人送一封信，表明联姻的意愿，也好让颍州看到襄城这边的诚意？”

“也好。那就再等几天吧。”

几人一块用了晚饭。司徒曳缓了好久才从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尴尬中缓过劲来，郑燧大部分时间也是心不在焉，动不动就走神。只有方淮和李景肃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略有些无趣，因而晚饭很快便结束了。

回到卧房，李景肃笑着搂住司徒曳，在他耳边低声问：“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是说要你嫁给我？”

司徒曳红着脸轻轻推他：“我、我一时犯糊涂……”

“你不是犯糊涂，而是心里原本就这么想的吧？”

“没、没有……怎么可能……”

李景肃轻声笑，也不戳穿他无力的否认，提议道：“沐浴吗？一起。”

“不要！”

司徒曳闻言立刻拒绝，用力挣脱李景肃的怀抱。

“我……我还是让程艾服侍，顺便让他帮我看看伤处……”

李景肃面色沉静，收敛了笑容，看不出一丝情绪，静静地问：“你的伤还疼吗？”

“还……还没完全好……”

“是吗。那让程艾好好给你看看。你去吧。待会我也去沐浴。”

“嗯，好……”

司徒曳犹豫地走到门口，又回身看看他：“景肃，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司徒曳满脸的犹豫不决，像是在内心极力挣扎。李景肃平静地看着他，既不催也不问。犹豫了好一阵，少年的目光终究还是黯淡下去，垂下了头。

“没事。我去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