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便拜入师门,在朔阳城北的阳羡山中学医十年。师父本是隐居在阳羡山,却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了……”
司徒曳难掩失望:“即便能够回到朔阳、去阳羡山寻访,也不见得能找到?”
“不过,师父隐居之所位于阳羡山的最深处,外人很难寻得路径,不易受兵祸侵扰,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住在山里……”程艾试探着问,“要不要微臣回去看看?若能寻到师父,将他带来此地……”
司徒曳打断了他:“你的心意,朕很感动,姑且还是不用了吧。先不说你师父是否还在山中隐居,襄城距离朔阳,路途何其遥远,朕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再说朕的身边,也确实离不开你……”
程艾眼眶微微湿润:“多谢皇上信赖!只恨微臣医术浅薄,不能为皇上分忧!”
“经历了这些事,你我君臣之间,早已不必客套。朕在你面前,并无秘密。朕也相信你对朕的心意,早已不是为了一份薪俸、谋个差事。”司徒曳微微一笑,“有时倒觉得你像个叔父兄长一样……”
“皇上折煞微臣!程艾自知身份,从不敢有半分僭越的念头!”
“你不要吓成这样嘛。”
“微臣胆小……”
司徒曳轻叹道:“朕是长子,几个堂兄个个不成器,叔父们又都心怀鬼胎……自古帝王家亲情淡漠,我们司徒家尤甚……”
程艾见他伤感,赶忙劝慰:“皇上别难过了。皇上现在有李将军、还有颍州的支持,再不用担心像从前一样受制于人!”
司徒曳淡淡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朕只不过是母后的傀儡最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只有朕?”
“皇上,微臣只是个御医。从前在皇宫里,是没机会单独与皇上说话的。宫里的处世之道,无非是四个字明哲保身。”程艾跪在地上行礼,“请皇上宽恕臣从前的‘知情不报’、‘欺君之罪’!”
“朕恕你无罪。但从今往后,朕不想再要那样的宫廷了!”
“微臣明白!”
“朔阳的皇宫里,到底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程艾犹豫一阵,低声道:“皇上,确实有件事情,放在从前,微臣是万万不敢多嘴半个字的……”
“你说。无论什么事,朕不会怪罪你。”
“此事从任何人口中说出,都是大不敬的不赦之罪,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程艾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看向司徒曳:“如今在江南擅自称帝的吴王殿下,或许并非先帝亲生之子!”
司徒曳大惊:“你说什么?你说泽方……他……”
“据说吴王的生父另有其人。先帝皇后、如今的皇太后,在入宫之前,曾有私定终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