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笑而不语,李纶则道:“今日过节,我们出来时辰有限,不谈政事,我且问你,楼下那姑娘是何来历?”
蒋希建忙道:“那姑娘叫金宝。是这里掌柜柳娘子的丫头,她们原在京城生活,后来丈夫死了,公婆又年迈,她身怀六甲无人看顾,索性回到娘家这边住。”
李纶听得津津有味,笑问:“那金宝姑娘可有相好?”
蒋希建摇头:“未曾听说过。她的性子跟朝天椒般鲜辣,高兴了也会弹琴歌唱,气闷了任你好话说绝都难打动,除听柳娘子的吩咐,整个太平县没谁能把她降服的住。”
李纶微笑,莫名来一句:“她方才对我倒多情。”蒋希建微怔:“此话从何说起?”梁青听得恶心,只问腊八粥怎还未端来,金云便放下月琴,下楼去催促。
林婵白日里帮着炸了肉馅酥卷、蒸了好些点心,后觉得累回房歇息,酣睡不晓多久,被唱曲声扰醒,睁眼见窗外残霞落日,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
她想着此时必定人多忙碌,连忙起身穿戴梳洗,收拾齐整出了房,两间房都坐有客,怕被打搅皆阖上门。楼下客盈满堂,语笑喧阗,还有人从窗处探进头来,扫视一圈确无坐处,方死心离开。
“嗨,这桌添一碗腊八粥。”一个满脸稚气的兵儿扬手高喊,林婵盛了满满一碗,给他端去。
“这就是掌柜的,难见的美人儿。”有人窃窃私语,偷眼把她上下打量,林婵已经习惯被品头论足,并不觉得自己挺个肚子能美到哪里去。有桌客走,金宝才收拾干净,便有新客填了进来,她斟好茶水送上点心,见林婵坐在帐台前数钱,凑近低声说:“我问过将士们,曹爷不在军营里。”
林婵思忖稍顷:“难不成他没有出京城?”心下一沉,锦衣卫最擅寻人,如鹰犬灵敏,恐怕是凶多吉少。金宝自然明白,眼眶红了红,却不愿显露,只噎着嗓咬牙道:“他真狠心,留下孤儿寡母怎麽活!”还有她,她怎麽活呢!一跺脚,握住铜壶耳柄,飞快地转身往灶间去灌热水。
林婵洗净手,妓儿金云走过来,说道:“楼上西窗座要三碗腊八粥,赶紧的,催着呢。”说着时竟瞧到个往日相好的打门前过,连忙跑去招呼了。
林婵晓得金宝此刻不好受,也不喊她,自去盛了三碗滚滚的热粥,用黑漆长盘托着,一梯一梯儿往楼上走。
第壹玖柒章 相逢
金桂坐到萧云彰身边,执壶替他斟茶,一面儿问:“大人还记得我麽?”
见他笑着摇头,她斗胆道:“那晚有两刺客扮成妓儿的模样,大人为救我,还重伤了胳臂,自别后奴一直挂念您,生怕大人有个好歹,这辈子心都难安。”
萧云彰语气平淡:“你想的太多。”
蒋希建竖耳听着,恍然道:“我忆起来了,当时丁侍郎还说金桂的嘴儿与你的夫人颇像。”
李纶哈哈大笑:“竟还有这桩风月案?”一众都笑了,萧云彰不落痕迹地蹙眉。
金桂端来一碟肉馅粉饺,挟起蘸了蒜醋汁送到他唇边,眼波潋滟道:“能与夫人相较,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大人看我......真的像麽?”顺势嘟起嘴儿。
“拿开!我自有手脚,何需你喂!”萧云彰厌烦的偏首,听见门嘎吱一声推开,不经意望去,脸色大变,金桂经他叱责,手一抖,没挟稳,粉饺掉落在他腿间,再滚落地上,她慌张地放下筷子,半俯腰,揩帕子去擦拭他袍子沾染的油渍。
林婵走进房一眼便认出萧云彰,还来不及惊喜呢,就听到金桂挑情的话儿,看见她趴在他肚腹处,虽被桌面挡住视线,但从众人暧昧的表情推断,似在行甚麽龌龊之举。
萧九爷你倒逍遥呀!枉我整日里为你担惊受怕!却在这里偷腥......林婵心底酸得不行,把腊八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