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好比你父亲,在户部任着户部尚书,又任着内阁次辅,还不是说贬就贬了。有人起有人落,今日落明日起,给人留几分活路,就是给自己留几分退路,这个道理,世侄年轻不知事,我来告诉世侄。”
“谨遵大人教诲。”
奚桓拱手送他前去,半晌直起腰来,唇角忽地噙着抹晦暗的笑意,像要由背后扑上去,将其文雅地撕碎。
午晌归家,奚桓往自己屋里换了件鹅黄圆领袍,急着要往莲花颠与花绸一道吃午饭。采薇刚叠好他的补服,回头嗔他,“索性将你的衣裳都装起来,放到莲花颠去算了,免得你日日还要往这里来换衣裳。你去了,大家轻松,岂不便宜?”
紧着往下,又是唠唠叨叨一堆抱怨,“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不小的人了,眼瞧着就要弱冠,日日赖在姑妈屋里,成什么样子?姑妈她老人家,虽说辈分大,到底也是年轻女人,她原是休退在家,你日日缠着她,传出什么话,往后她还怎么嫁人呢?你既敬她爱她,愈发该为她着想才是,怎的不懂事起来?”
奚桓不发一言,片刻踅出门去,渡晴光涉花圃,嗓子眼里哼着调子,好不自在。走到屋里来,见宝鸭熏香,罗帐四垂,墙下绣架上绷着做了一半的芍药,慵慵艳光,异常华美。
撩开帐,花绸睡得正好,宝靥偎霞,云鬟低垂,手腕上戴着银镯,愈显雪白的胳膊搁在枕上。奚桓无声地笑了下,也轻轻睡到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