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割掉之后的伤疤难不难看,岳景言胡乱地想。

四周安静的要命,衬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更加刺耳。

一下又一下,拨动着岳景言那根名为恐惧的神经。

眼睛上的黑布逐渐被润湿。

他不恨于云川,因为他心里清楚,于云川就是一个这样残暴的人。

他只后悔自己做错了事。

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岳景言自己都想不明白。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被卖给于云川,和直接被杀死没什么两样。

都是没有未来的人。

但他活的比预想的自由很多。

除了有时需要用身体和眼泪去满足于云川残暴的欲望,生活和以往没有太多区别。

有饭吃、有学上、甚至还可以继续搜集自己喜欢的球鞋。

一些是自己买的,一些是于云川心情好时送给他的。

像是主人对待听话的狗,总会给两根肉骨头。

就是那一点点的照顾,给了岳景言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在于云川心里是有些特殊的。

直到他听见了那通电话。

双性,去母留子。

那些话岳景言听得并不清楚。可只是模糊的一些词语,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更别提后来,他在于云川的书房,看到了不少家族的双性资料。

通通都是一些地位不高,需要依附大家族而活的小家族。

于家需要后代。

对于那些家族来讲,舍掉一个低贱的双性,换取资源,是再合适不过的交易。

岳景言深有体会。

都怪于云川,岳景言想。

若是他彻底打破了自己的自尊,将自己训化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性奴,那他就不会作出这种事情。

他不会在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有遭到背叛的感觉;不会在想象于云川和别人上床时,感受到不应存在的愤怒。

那样他就不会头脑发昏的去招惹宁淼。

选择宁淼,只是因为嫉妒。

嫉妒他出身差,却能出现在星茗;嫉妒他性子娇,却很少挨罚。

最嫉妒的是,他只是一个私奴,却能被陆潇行那样爱护。

嫉妒的眼热,想让人毁掉。

岳景言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恶劣的人。

现在躺在这里,是他罪有应得。

黑布已经湿透,于云川看的清楚。

这是第一次,让他感觉有些下不去手。

他想扯掉碍事的黑布,说声算了,就这么将人操上一顿。

可是不行,惩罚就是惩罚。

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

其实和岳家的那笔交易,于云川亏的要命。

岳家靠双性发家,能力本就一般,现任的家主更是狭隘之辈,丝毫没有结交利用的价值。

只是当时想要岳景言的人太多,那些人玩腻了出身低贱的奴隶,都想试试皮娇肉嫩的小少爷。

于云川只好不断提高筹码,才能确保将人拿到手里。

还只签了三年,亏的不是一般的大。

可于云川觉得,那是他做得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于云川第一次见到岳景言,并不是三年前。

那时他刚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设计了亲弟弟的车祸,对着愚蠢的母亲剖白了自己做得恶。

心里好不痛快,可又空落落。

于是他穿上了养父那一身破旧的衣服,去到了北区那条他从小长大的破烂街道。

他真正的人生从这里开始,如今也该从这里结束。

桥上是他常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