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川来看他,他烧的脑子不清醒,白天受的委屈全部涌了出来,被藤条抽散的那点傲气又再度聚集。见了罪魁祸首,嘴里自然不干不净。

但于云川只是靠在门边看他,连门都没进。

一幅不管他死活的态度。

可还是叫了医生。

岳景言觉得那医生烦透了,他浑身是伤,烧的快死了,那狗屁大夫居然说他没事。

都是皮外伤,明后天就好了。

这他妈哪里是人话。

那破大夫就给他开了点药,也不说给他扎两针,更没有嘱咐于云川下手轻点,不然他会被玩死。反而在走的时候,恭维了于云川一句。

说他下手准头好,伤痕漂亮。

岳景言心里骂个不停,恨不得冲上去揍人一顿,可当时他连抬头都成问题。

在心里骂人骂累了,岳景言就睡了过去。

也可能是被气晕了。

但那医生说的没错,第二天他就退了烧。

身上还被套了件衣服。掀开衣服一看,那些伤口都被涂了药,稍微忍着点疼,下床活动不成问题。

他在客厅碰到了于云川,又开始犯毛病。弯不下膝盖,也张不开嘴。

于云川没管。

这人冷着张脸,带他将一二三层走了一遍,也没说哪里他不能去。随后又一本正经地跟他讲了转学到星茗的事情,岳景言听得发愣。

他没想到这人竟有两幅面孔。

也没想到他的生活,不止局限于笼子和调教室。

但这不至于让他感动,只会让他觉得于云川这人,还算有点人性。

很快岳景言就知道,那是他的错觉。

不禁打、不耐操

这是于云川对他的评价。

也因此,从那天开始,他的屁股每天都要挨顿板子。

什么时候他能一动不动、报数清楚地挨完三十下板子,这规定才会停止。

而当时,岳景言的屁股还是紫的。

一声雷响,直接炸在耳边,思绪便被拉回了现实。

生病让人变得脆弱,何况他还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像是得到了自由,只是这自由里混着过错,更像是放逐。

人被驯养久了可能真的会有点毛病,岳景言想。

他甚至有一点希望这烧不是因为他淋了雨,而是因为在调教室挨了于云川那没人性的狠罚。

只是很少的一点。

可偏偏无法忽略。

浑身酸疼的厉害,可岳景言的思路却越加清晰。

于云川给出的两种身份,他都不想要。

他不能恢复自己的身份。要是让岳家知道他和于云川解除了契约,即使不被‘意外’死亡,也会被再次当做货物,卖给另一家。

而成为一个普通人,默默生活在北区,岳景言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不想离开那个圈子。

为了仇恨也好,为了虚荣也罢,他想要的只有于云川能给他。

于云川会放任他学习,甚至允许他参与生意,为自己谋求一点权利。哪怕这些都在于云川的控制范围内,可多少够他在外面活的漂亮。

这三年,第一年他过得痛苦,适应了那些调教之后,他也能苦中作乐。

最重要的,跟着于云川,他只需要跪这一个人。在外面,他向来是可以站着的。

只这一点,足够岳景言不顾对疼痛的恐惧,下定决心。

他死也要死在于云川那。

做了决定,岳景言又开始胡思乱想。

于云川有大的可能会接受他?

这次抽断多少根藤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