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不要摘掉它好不好。”

“求您了。”

“您可以将奴隶送去寄养。”

“奴隶会学的很快,会好好服侍主人。”

“不要摘……不要……”

求饶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向来乖巧的男孩再顾不上规矩。

眼泪不听话,成串地往下落,小安紧紧环着自己的主人,不愿松手。

他曾经以为是底线的东西,在要被丢弃的恐惧面前,轻易破碎。

小安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他后悔了。

他愿意妥协。

这么多年,小安从来不知道被人疼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用心支撑的家庭不会为他遮风挡雨,他用力爱护的家人推他出去一命换一命。

后来……

梦魇的生活是黑色的,他拼了命地乖顺才换来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很难走,但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

慢慢地,这条路越走越宽敞,越走越平坦,迷惑着他,麻痹着他,让他忘了路旁带刺的灌木。

不是睡在床上就能称之为人,不是拥有怀抱就拥有了感情。

是他做错了,小安想。

双性的身体大同小异,孟钧当时挑中他,看上的就是他的驯服。

男人警告他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得到纵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能被主人疼呢?

一个工具的底线,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就让主人磨掉他最后一点性子,彻底做一个乖顺的玩具也好。

不会思考,也就不会害怕和难过。

就算男人不会再拥抱他,只要在想发泄欲望的时候能够触碰他、使用他,小安便觉得足够了。

起码……起码好像他有所归属。

想开了,小安反而觉得轻松。

他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这一个月的虚假宠爱,在小安心里,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情愿被彻底困住。

反正……

小安清楚,他从来都无路可走。

听到小安的求饶,孟钧连忙缩回了手,无措地将男孩往怀里搂。

“不摘,不摘。”

他尽力将声音放的很轻,生怕吓到怀里的人。

其实小安在他面前,哭的时候远比笑的时候多。

在梦魇时如此,被他接回家之后也是如此。

男孩总是红着眼,在调教室里,在床上,在家里的任何地方,因为他一时兴起的欲望,被快感逼哭,被疼痛折磨哭。

但和现在不同,那样的小安并不难过。

这是第三次,孟钧受不了小安的眼泪。

第一次,他将小安带回了家;第二次,他和岳家撕破了脸;现在这一次……

怀里的男孩哭的发抖,孟钧将人按在胸口,垂头贴近小安耳边。

这一次,到了他该低头的时候。

“小安,是我不好”,他说。

当遮挡感情的那层薄纱被撕破,孟钧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一次一次地说小安是泄欲的玩意,是抽屁股都会发骚的小骚货,甚至因为朋友无心的一句‘宝贝’,狠抽了小安一顿皮带。

每一句都是违心的假话,是他对自己的麻痹和欺骗。

可小安实在太乖、太听话了,将他说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奉若真理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