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醒了吗。”

男孩的声音从床边响起，孟钧皱眉转头，看见了跪在床边的小安。

昨天才刚会撒娇，今天怎么又跪在地上，真的是……

孟钧有些头疼地起身，想将小安抱回来。

他上手拽了两下，但小安没动。

那点瞌睡劲就这么折腾没了，孟钧烦的想骂人，手上又用了两分力，突然感觉到小东西好像在抖。

这下他是真的不困了。

被子被甩到一旁，孟钧将手肘拄到膝盖上，俯下身子看小安。

“怎么了？”

半晌没听到回答，孟钧有些急了。

“说话。”

他凶了小安一句。

小安这才抬起头。

男孩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紧张，看的孟钧心里都跟着紧了紧。

他压下焦虑，伸手去揉小安的头发，放缓了声音问。

“怎么了？”

“小安。”

即便他好好安抚，小安也没有放松多少。

“主人。”

声音依旧不大，隐隐能听出有些颤。

孟钧耐着性子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小安吸了口气，再开口时顺畅了不少。

“奴隶想求您一件事情。”

怕自己反悔畏惧，话起了头，小安便不再停顿，一口气说了下去。

“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奴隶一些避孕药。”

“从梦魇带回来的那些，数量太少，已经……用完了。”

“您可以……”

孟钧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让他听不清小安后面的话。

“从梦魇带回来的”，他打断了小安。

“什么药？”

“小安，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还放在小安脑后，所以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男孩愈演愈烈的颤抖。

可即便如此，小安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几乎一字不落。

孟钧这次听得很清楚。

他松开小安，缓缓直起了身。

原本平视的目光变为了俯视的角度，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奴隶，不明白向来乖巧的小安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瞒着他这种事。

训斥、责骂，想要说的话太多。

孟钧脑子里乱的很，纯粹是下意识地问出了他觉得最重要的问题。

“一共吃了多少？”

小安不再看他，低垂着头，仔细回话。

一盒十二颗，在梦魇用了两颗，被他接回来之后，一个月内，吃光了剩余十颗。

妈的……整整一盒。

孟钧强忍着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继续询问。

“药盒呢？拿来。”

小安原本流畅的回答变得有些磕巴，期期艾艾地说自己将药盒丢了，药粒一直藏在退烧药的盒子里。

问话声没再响起，沉默充斥着房间。

瞥见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安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填满恐惧。

明明主人离他很近，可因为没有触碰，他只觉得跪和坐之间，是那样遥不可及。

但已经坦白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后退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