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真的一个人躺在三楼漆黑的卧室,又开始觉得害怕。
就算手机打着亮也有些害怕。
沈尧在心里忍不住骂自己,在沈家明明他也是这样睡得,怎么现在就娇气的很,总不能就是因为睡前没挨打吧?
害怕归害怕,他又不好意思再回去。
好在姜槐续会主动来三楼找他。
不光来找他,还给他递了台阶,将他哄回了那张大床。
就这么睡了一个月,灯会不会被修好已经不重要了。
沈尧只知道自己每晚都睡得很香。
除了同床共枕,姜槐续再没对他做过什么。
两人甚至很少在白天碰面。
但沈尧的生活无处不渗透着姜槐续的影子。
再没踢开过的被子,越来越合胃口的饭菜,只要男人出差就会出现的小礼物,以及用来摆放他拼好的积木的透明橱柜。
沈尧没受过这种照顾。
他曾当面对男人道过谢,姜槐续却说这个家本身就有他的一半。
沈尧那时才知道,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住所。
还有‘家’这样一个名字。
家里没有苛刻到难以忍受的规矩,也没有不带人情味的责打,像是连呼吸都变得自由。
他可以和同学约着出去玩,不用再以蹩脚的理由拒绝朋友;也可以一个人窝在房间一下午,拼自己喜欢的积木。
慢慢的,两人的夜晚也不再沉默。沈尧会零零碎碎地在睡前说一些话。
出门去了哪里,吃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新鲜东西,等等。
姜槐续多是安静听着,偶尔会点评两句。
像极了下属对于上司的汇报。
但沈尧就是乐此不疲。
床中间空着的位置也越来越小。
沈尧说不清自己是何时卸掉戒备的,就像他说不清是何时开始依赖的。
也许是因为夜晚常亮的那盏暖黄色的灯。
也许是因为他顺嘴提到的小事,都会被姜槐续记住。
再后来,沈尧在白天也会见到姜槐续了。
男人像是不那么忙了,开始在家处理工作。
两人开始一同起床,一同吃三餐,又一同在差不多的时间躺在床上。
姜槐续还会用各种简单的话将他拐出门。
出去走走?
去散步吗?
附近的邻居家新养了一只马尔济斯犬。
想不想吃温莎附近的那家店?
诸如此类,没什么要紧的事,他却每次都会答应。
今日的姜槐续也没有出门。
沈尧在客厅拼着积木,男人则在阳台不知和谁打着电话。
最后一块积木拼接完成,沈尧将模型拿了起来,准备套上罩子摆好。
腿坐久了有些麻,他起身时趔趄了一下,模型磕到了桌子边缘,直接磕散了架。
积木散落一地,沈尧懊恼地站了一会,在放弃和继续之间选择了继续。
这是一个房屋的模型,和姜家这幢有些像。
沈尧很喜欢。
姜槐续不知何时打完了电话,走到了他身边。
男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沈尧捡起那些彩色的积木。
阳台的门没有关,带着暖意的风毫无预兆地吹入心间。
有些过于温暖了。
群
主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