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气得脸色发白,嘴角哆嗦指着人鼻子骂道,“想要粮草没有,要命一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县什么情况,你们县令贪婪成性,利用朝廷征粮命令,强行收刮骡马羊牛牲畜据为己有,百姓们怨声载道。你们迟早要被人参下台的。”

主簿被骂也不在意,天高皇帝远,有的是人脉背景谁会在意?只要没流民暴乱,天下乌鸦一般黑。

主簿就赖在安溪县不走了。

一是走不了,天黑了。

二是没粮草走不行,还怕其他县捷足先登。

先碰壁正常,许下利益总能撬开口子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就不信张县令不动心。

他早有后手准备。

第二天,他就命人抬了两千两银子私下给张县令。

可人都没见着。

下人说张县令昨晚感染风寒病重在床,晕迷不醒。

主簿也没怀疑,毕竟张县令看起来就病恹恹的,时日不多的样子。

但这银子送不成,抬出门时,却遭到了拦截。

很不幸,他们碰到了从营场回来的章小水。

主簿见章小水带人拦住去路,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抢劫军资。”

章小水道,“误会误会,我这不是看到您给安溪县雪中送炭来,当即马不停蹄得赶来了吗。至于我是谁,并不重要。”

主簿被这礼貌到狂妄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到了,但随即又冷静下来,看着小哥儿什么把戏。

并且隐约猜测到章小水的身份。

据说,高维山就是被一个小哥儿联合里正书吏抓起来的,这几人一起蛊惑人心,倒是把安溪县骗得团团转。

他倒是要看看有什么把戏。

章小水把人请到偏厅,主簿耐心逐渐告罄时,章小水拿出一本册子。

章小水道,“想必您也知道高维山作恶多端,还通敌叛国,我当时捉了高维山后,在这县衙宅子里里外外仔细搜了一通,发现这本册子有关于您安白县大人的事情。我现在把它交给您,您快点和您家老爷处理好吧。”

主簿面色顿时一惊,面色颤动地翻开册子。

越看越触目惊心。

额头汗都出来了。

受贿事小,可和通敌叛国的高维山往来牵扯,那再多人脉也保不住。

主簿嗓子都紧的哑了,“不过是你糊弄人的把戏,一个平头老百姓还敢造假污蔑朝廷命官。”

章小水道,“安市县的县令是我二伯,我外祖有点小名气,我可以麻烦他写一篇文章,感谢安白县赠与安溪县两千两救急,这事情一定会成为一方美谈,朝野官僚称颂的。”

主簿皱眉道,“李岩?”语气很是不屑,“你外祖又是谁。”

章小水道,“李松涛呀,您要是不知道他,他的学生……”

主簿脸色煞白,读书人哪有不知道李松涛的。

李松涛素来以刚直闻名,连当今太子皇子都敢骂,主簿吓得六神无主,连质疑的勇气都没有了。

主簿忙赔笑道,“不用麻烦李先生写文章了,这两千两权当我们县一点心意。”

说着,把册子紧紧收袖兜,灰溜溜走了。

主簿走后,章小水看着偏厅,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忽的心生一计。

怎么就没想到从高维山身上发家致富。

但是章小水回想誊抄的册子,几乎牵连了整个辽东衙门,这太吓人了。

还是算了,当前事情是战事。

至于这些人的恶行,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章小水叫周书吏登记银两入库,在修墙工期进行到一半时,将一半银子发给役夫们。虽然每个人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