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见章小水都信了,他也信,但是不信章峥真一点把握都没有。

章峥可不是带着章小水去送死的莽撞性子。

王四问道,“我愿意留下来,我不信你没后手。”

其他镖师思量再三,也愿意留下来。

就像王四说的,跟着章峥才有肉吃有钱赚,现在要是走了,以章峥的性子那今后就不会带他们了。而且,有章小水在,心里会踏实很多。

“好!我也留下。”

“我也留!”

“不就是马匪,一路上也没少杀!”

章峥缓缓道,“有,你们知道狗县令为什么免税?这样的贪官如何能放弃这块可以压榨的肥肉,免税后,他的三百屯军,按照律例每人每月两百文,谷子三百斤,入冬还有炭火棉袄费,其他口粮开支一起算下来,每月起码二百五十两,军饷如何而来。”

虎仔道,“确实,这样的县令居然免税,说明有他不得不免税的理由,而且失去这税收进项,他势必会从其他来源填补。军饷就是发下来,也掉进他口袋了。”

石墩道,“这样的贪官没有不爱钱财的,一定是个黑窟窿填不满。尤其是这乱世,肯定迫不及待攒身家。”

章峥点头,然后说了自己的计划。

镖师们听完都觉得可行,胜算大很多了,这比县令派兵攻打马匪还奏效。

毕竟打不打马匪都危及不到县令的利益,他下面的军队也就稀稀拉拉不会卖命。但现在章峥的计策,是给县令掉了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岂能让他人侵占。

章峥看向章小水,“你还有要说的吗?”

章小水道,“等一个月后,马匪进城时,咱们先埋伏一波。他们一次下山十余人,我们一口气吃掉。”

章峥道,“好主意。”

果然,镖师们听了心底最后一点忐忑也没了士气大振。十几个人还怕什么,先打个开胃小前菜给他们提提神。

转眼,已经是银装素裹的凛冬。

冬月初一。

十月秋收,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家家户户收成还不差,每亩百来斤,熬过这个冬天是没问题的。

前提是没有马匪没有战乱。

这月轮到大叶巷子交马匪口粮了,四百斤杂粮,一头猪肉,鸡鸭十只,白菜萝卜无数。

一条巷子里十来户人家,里正带着人,挨家挨户敲门,每家收四十斤,鸡鸭各一只。一头猪肉,巷子里没人养猪,就筹集钱去买。

里正眉间纹路深深,看着巷子口排队登记缴粮的百姓,那都是一张极为相似的脸,愁苦惊惶模糊了五官乍看都是一个样,如竖起耳朵的山羊,时刻警惕着风吹草动。

一家家都是飞快的把粮食鸡鸭摆到指定的地方,眼见快到中午马匪要来了,还有小部分没缴上来。

里正催促道,“快点,左右都看看,谁家邻居还没交的催催,等马匪来了后果过更严重,惹怒了他们一刀砍下来就没命了!”

麻木的人群忽的四周巡视,原本空洞的眼神立即锐利愤恨了,像是抓到了发泄源头似的,人人声音几乎凄厉。

“小花她家没交!”

“她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她拖着不交,等会儿马匪来了一暴怒全把我们杀了怎么办!”

“是啊,她家又不是没粮食,我知道她才收的百来斤,就是大豆都有五十斤!她就是故意不交。”

“乖,小花听话,咱们交了粮食,这个月就安全了,不止这个月,一直到明年五月,都轮不到我们交粮食了。”

小花是个十三四岁出头的女娘,爹娘都马匪杀死了,只留她和一个五岁的弟弟。天寒地冻的,小花脸黑乎乎的,一双破布鞋冒出脚指头,身上破棉袄遮不住手肘,露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