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多大的病,一个伤寒就能让他在床上躺半个月,冷热交替浑身打摆子,头晕眼花没有食欲。入眼茅草屋闭眼是黑暗,就是不见梦里他漂亮舒适的卧房。

每次心如死灰觉得活不下去的时候,唯一拴住他挣扎下去的,还是太小的孩子。

水宝自小就很乖,不哭不闹,现在对比团团和冬麦那精力,怕是水宝饿傻了,没力气哭,一直睡怕是饿晕过去了。

后面章有银好了,他的心病也好了一半。

对找到家人的执念也消散了大半,一旦接受这辈子可能永远不再重逢,那么思念也就成了日日见面的亲昵。

平时不觉得难受,但每逢佳节倍思亲,难免有些叹息。

李瑜有些出神,刚走出院子,就见章有银抱着两孩子走在前面,背后还跟着一串孩子和三个陌生人。

里面有个银发老者。

几乎他一出院子,那老者就盯着他,不如说,老者一直盯着院子。

李瑜刺绣多了,眼神还是有些影响,他们在虎仔家那里,三根田埂的距离,李瑜看人有些模糊,只一个老者笔直的身影,但鬼使神差的,他心口砰砰跳了起来。

近二十年过去,那走路姿势几乎没变,板正严肃,步子快风风火火的,但肩膀身姿又很稳健的轻盈,眼神走路都不看路,一般在沉思锁眉,给人一种,他到底在忙什么的疑惑。

李瑜还没看清人时,脚已经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