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墩道,“起码不会淋雨暴晒了,不然这大夏天赶路,你又肉嫩,保管给你晒脱皮。”

章小水道,“可是,这样买了,我们手头又紧张了。七百两银子,梁州马贵,四十两起步,加上车轿子得要一百五十两了。这样下来,去长安只五百多两。”

章峥凶道,“必须买。”

虎仔道,“必须买,瞧不起谁啊!”

石墩道,“对,我们会再挣钱。”

章小水嘿嘿道,“开心。”

虎仔道,“你就没想到我吗?”

章小水对上虎仔幽怨的眼神,那可是自小到大一到夏天虎仔就会问的。

章小水爽快道,“记得记得!给你买个西瓜嘛。我一百五十两的马车都能买,给你买三个大西瓜!”

虎仔龇牙笑,“不容易啊,念叨了十年,你终于给我买了。”

章峥冷着脸,“你自己没钱买吗,非要他买。”

虎仔道,“就是没钱啊,一个西瓜,后面有钱了也舍不得吃。一两多一个西瓜,你不心疼啊。”

“好了,你看之前五百文的酥山你们都舍不得吃,现在有钱了,去吃。”

章小水道,“在刺史府吃腻了,不想吃了。”

章峥心里不爽。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明明可以买的时候舍不得,等足够舍得买时,不想吃。总是多了一些遗憾。小时候家里穷,舅舅都没让他们有这种感觉,但是长大后,他给章小水这种感觉了。

总之有些不爽。

石墩道,“他们三家会报复我们吗?要不要提前走?”

章峥道,“不会,谢鸣玉肯定会来送行,身边到时候一堆侍卫,这几家知道我们背后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要走的这几天,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又开始恢复一月六七十两上走的固定成本开支。

之前章小水为粮草成本发愁,这次倒是不愁了,喂得兵强马壮,只待出发去长安。

临行前,李狗娃和谢鸣玉果然来送他们了。

谢鸣玉舍不得他们,一个两个都要走了,即使她记忆已经恢复,但感觉最开心的日子还是跟着章小水的两个月。

一路见山见水捉野味,就是遭人白眼吃冷馒头都成了温馨的不舍记忆。

那样的日子是那么鲜活肆意自由自在,她才知道原来深宅之外,还可以这样活。

谢鸣玉抱着章小水哭,但又不能任性,也说不出口留他的话。

因为她知道留不住,他属于山川湖泊,属于风霜雨雪,她也想和他们一起用脚步丈量这个人世间。她羡慕他们肆无忌惮的托付后背,又幼稚的打闹嬉笑。

短暂两月,换来她惊鸿一瞬。

以至于后来她嫁做人妇,疲惫应付后宅勾心斗角,疲惫陪着丈夫做模范夫妻,疲惫伺候婆母,总怀念十二岁那年见过的另一种潇洒日子。

或许她现在哭得这么伤心,也是在告别这段难以磨灭的日子。

章小水道,“别难过了,我要是走商经过梁州,定来看你的。”

谢鸣玉红着眼点头。

章小水又问李狗娃的打算,李狗娃道,“还没想好。暂时先留下来。”

谢鸣玉又流泪了,她知道李狗娃在说假话。

他们都要走的。

章小水和两人挨个抱了下,笑着道,“小妹不要再哭啦,下次见你再哭,我就把你带走了。”

这话给了谢鸣玉一些安慰,她没有被抛弃,他是愿意带她走的。

但是也一语成谶,谢鸣玉嫁入京城夫家,五年无所出,她身子在泥洼村落了病根不易有孕;加上,谢大人的政敌散播当年谢鸣玉失踪的消息给夫家,导致极为看中名誉的夫家休了谢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