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这才回神,“难道真没一人能辨?”

突然,一道隔得稍远的声音传来,只听声音便知少年负壮气,犹如枝头新杏落青瓷般清越。

“王老板此次时疫危机下捐出药材确实是大功德,但是将‘损有余而补不足’曲解成强制均贫富,这不过是用夺取人私产彰显虚伪的仁义。天道‘损有余’是指天干旱就降雨、过涝了就放晴的自然平衡,而不是人为掠夺。善行应基于自愿,而非绑架道义的强迫;百姓的安居乐业需靠礼法教义与个人努力,而不是以‘天道’之名劫富济贫。否则,无人敢富,最终无人可济。”

话音一落,台上台下掌声雷动。

谢大人见李先生颔首缓缓点头,眼里显然是欣慰的。

“先生可要招那学子进来?”

李先生摇头,“这学子话里也说了,道法自然。有缘自会相见。”

谢大人点点头。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侍者,那侍者躬身行礼道,“大人,这赏金还请您定夺。”

“嗯?这不是显而易见。”谢大人道。

侍者为难道,“这人是个哥儿,不是我们梁州的读书人。外面的学子们有不服输的,有心服口服的,吵起来了。所以来请您定夺。”

谢大人拿起扇子微挑了竹帘,外面灯笼朦胧,月色如水,百姓逐渐散去,而他只一眼便心口蓦然一紧,一个十岁出的女童被一个黝黑的小子顶在肩头上,那侧脸无疑就是他的玉儿。

而李先生也顺着一丝竹帘缝隙看了眼,只看见人群中三个格外高壮的小子和一个小子顶着一个女童。

谢大人忙道,“先生失陪,再下有十万火急要事。”

说完就冲了出去。

长袍起身差点踩脚绊着,一向风度翩翩的谢大人失魂落魄,只抬手挥赶着侍者,嘴里关于女儿的话始终说不出来。

章小水被章峥他们三人围着,章小水只觉得天压下来了,怎么都长这么高。简直可恶,小时候明明他还高一点。

“算了,不要就不要呗,是他们玩不起。”章小水气道。

反正他也不是冲那五两银子去的。

“读书人了不起啊,我要争大钱,叫我三弟也读书,别我三弟金榜题名了,他们这群叫嚣哥儿怎可看书的傻子还在名落孙山。”

章峥摸着章小水的脑袋,揽着人肩膀道,“对,回去就鞭笞老三。”

李狗娃也气,但是好奇道,“老三多大了?”

石墩道,“两岁半。”

李狗娃瞪大眼,“两岁半就可以读书了?神童啊。”

虎仔见四周人纷纷盯着他们看,大声道,“瞧什么瞧!”

李小妹被吓得一跳,平时虎仔哥哥好和善的,这会儿这么凶。李狗娃道,“这些人应该是好奇小水,想和他结交一番。没什么恶意。”

虎仔啊了声,那他现在总不能喊你们可以瞧吧。

要是这么喊,章峥不得撕了他。

石墩也看明白了,章峥亲昵的对章小水又摸头又揽肩膀的,宣誓主权呢。

不过章小水读书还真有用啊,还以为他之前捧着书只看个玩,没想到他还真看进去了。

刚刚那风头可真是耀眼啊,周围那一双双眼睛惊艳之色亮得石墩眼瞎,他是与有荣光的骄傲,瞧章峥那脸色是糖醋坛子一起打翻了。

嘿嘿,不管是章小水出风头还是章峥犯了拧巴别扭老毛病,都挺爽的。

几人腿长步子大,很快就走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们人影在前人在后,一团明月挂天上,异乡的夜晚也没觉得孤寂,他们在哪里都热热闹闹的。

李小妹还在喋喋不休,“小水哥哥好厉害啊,能文能武,还长得绝色,我以后就要嫁给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