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谁的短褂子,看着都体不胜衣。

章有银道,“这个王二郎之前被王大牛逼着嫁人,不然到明年就要缴纳六百九十文的罚金。”

一个六百九十文就能让一个哥儿跳河自杀?

崔卫风面色严肃,京中随手打发一个仆从就是三四百文,心情好赏个一二两也不是没有的。

“六百九十文,他不能自己赚吗?”崔卫风道。

章有银道,“他连大黄村都没去过,从开始懂事起就被安排各种农活儿,他又没有小伙伴,脑子里全是接受他爹娘的话,全只有干活。后面知道偷偷摘野菜赚钱了,那钱也被王大牛拿了。”

崔卫风断不知道真还有这般为罚金跳河的,还有这般拿子女当牲口物件使唤的底层人。

不到一两的罚金,赚起来很难吗?

可设身处地想一番,他没了家世加持,在乡里能靠自己活下来吗?没田没地不会打猎写字难堪,抄书都嫌弃。连野菜都认不得。

天上地下,崔卫风终于脚沾地了。

崔卫风感叹道,“都是穷惹得祸。”脱贫,深深印在了崔卫风这个世家子的眼里。

与往日潇洒不羁的纨绔神情相比,他眼底多了一些悲悯。

李瑜见状,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不住道,“县令大人,有些话我本不应当讲,但难得遇上一个心系百姓的父母官,这些犯忌讳的话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瑜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多危险,评估崔卫风的人品做派后才敢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