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有银想,你就嘴硬吧。

也不知道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别扭,明明都是一起养大的,总觉得这孩子心里藏着好多心事,还不许他来猜。

他们家也不是那种情感内敛含蓄的人家,一家人都大大方方的表达感情,就每次章峥别扭的很。

越长大越别扭但也越懂事细心。

章有银也没在意,男孩子变成小子的过程就是这样的。

“水宝吃了你的糖,开心点峥宝。”

“嗯。”

臭屁的很。

父子俩低声说话的时候,一身凄厉的猪叫声划破夜空。

院子里一群人忙成一窝蜂,趁猪一个不注意,七手八脚翻猪压地捉住,拿绳子捆扎猪的双腿,四个劳动力又把猪压到了杀猪凳上。

那猪被四个人压着好像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挣扎个不停,即使绑了双腿还是狠狠踢了张大郎一脚。张大郎吃痛松了手,原本杀猪凳上的猪一个翻身又滚下了地,猪嘴张大嚎叫,露出坚硬的猪牙爬起来要咬人。周围围观的孩子吓得尖叫跑了。

慌忙中有人着急道,“乖乖,这猪力气大,小屠夫这细手腕看着镇不住这猪!”

“猪发狂了!猪发狂了!都把孩子赶回去!”

“哎呀,二郎,你怎么绑的猪蹄,叫猪挣脱了,小屠夫身板一看就不是猪的对手。”

猪开始满院子跑。

人也满院子追拦。

躲在柴堆后面的章峥乐。

这算啥,才一百二三十斤的猪。

前年他家自己杀年猪,他和章小水第一次自己动手杀猪,章小水心软的很,揪住猪耳朵时候近距离看到猪挣扎痛苦的样子,又是他自己养的猪有感情舍不得杀。但他又知道,必须得杀猪。这纠结犹豫间,一百七八十斤的猪跑掉了。

激发章小水的战斗力只需要他一声冷冷嘲笑。

果真他还没开口只冷哼一声,章小水抹了把脸,立马拖起杀猪刀就追,追上就骑在那猪的身上,那猪一边跑章小水一边拿刀捅猪。

最后就是浪费了一地的猪血。

这会儿,要不是章小水顾忌主人家要猪血,不然早就骑在猪身上一刀割喉了。

眼见那猪要冲出四个劳动力的包围圈,朝最瘦弱的张果满张嘴扑去,张满果吓得双腿原地打颤,面色惨白。

而这时候猪要是冲过张满果,跑出院子就不好捉了。

但好在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张四娘拿着锄头,咬牙狠狠朝猪头砸去,十三岁小姑娘力气小,砸偏了反倒虎口震得生疼,但猪也怕的掉了个头。

正好对上了追来的章小水。

章小水一跃踢那猪脖颈,急急掉头的猪一个侧翻倒地,章小水双手将猪脑袋狠狠压地上,掏出杀猪刀扇猪脸,又朝慌张躲的人群大喊,“绑猪腿!”

可一时半会儿,人挤人上哪儿找绳子去。

就在张大郎急急喊绳子时,张四娘拖着一大圈绳子给了去,没得了个好,反而被大伯骂了一句藏着绳子碍事。

张四娘也习惯了并不解释。

有了绳子男人们欣喜,忙上前又绑猪腿。

这会儿有章小水压猪头,猪感受到更大的威胁,四肢挣扎的更厉害了,但好在男人们都是要脸的,再不用力绑死,还不得被一个小哥儿比下去。

猪终于又被人齐心协力摁在了杀猪凳上。

章小水长腿压着猪身,一手揪着猪耳朵,一手摸猪下巴到脖子之间的咽喉,猪不停的挣扎晃动,押猪四肢的男人们都很紧张,这么激烈挣扎的猪,就是老师傅也不一定能一刀毙命。还得重新补几刀。

章小水手飞快摸到一处柔软的地方,柳叶杀猪刀一挥留寒光刺人眼,待人在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