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很多人穷极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六岁第一次被林展用鞭子抽的时候就知道了:我要所有人都仰视我。”

其实林钰晚现在在说什么陈嘉乐已经耳膜鼓风听不见了,屋内空调温度这样高,他却像置身于极寒的冰窖。

“你知道吗?被父权禁锢只有一种解决办法:把压在你头上的人一个个杀掉,直到自己成为那个‘父’。”

说着,林钰晚推开了陈嘉乐搭在他身上的手,强忍着不适坐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陈嘉乐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慈悲:?  “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自由地呼吸。饥饿是可以忍的,但呼吸不能。”

林钰晚的手就要抚上陈嘉乐的脸,接着就被对方一把拉过压在身下。

毫不讲理的、野蛮的、任性的入侵,林钰晚还红肿的穴肉已经到了流血的边缘。

他说了那么一大段话,无非在表达一个意思:陈嘉乐不是他想要的,是可以被舍弃的。

陈嘉乐和林钰晚同岁,他们都年轻,都外貌出众,都天赋非凡,都尖锐傲慢。但是时间久了才能发现,只有林钰晚的冷是真的,陈嘉乐用于伪装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比谁都要炙热的心脏。

黑鹰曾经问过陈嘉乐,他觉得自己和林钰晚是什么关系。在这个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雪夜晚,陈嘉乐的性器嵌入林钰晚最深处时,他才知道他凌迟的是林钰晚的身体,林钰晚凌迟的是他的心。

Chapter 32

“你听见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林钰晚目光越过对面的林褚停在外头一片空草地上,林褚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鲜红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怎么没听见呢?”

林钰晚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林褚眼角的一褶细纹上。

“你老了。”?  林褚刚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手想要够面前冒着热气的红茶,闻言停在了半空,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钰晚。

“我一直搞不懂你,”林钰晚身子往前倾了倾,“我想要林家,你想要林家人完蛋,难道我在你那不算林家人吗?”

“还是林褚,你打算最后再解决我呢?”

落地窗外的积雪根本存不了多久,因为太阳太大,光太烈,连最隐秘角落里的冰雪都只能化作一滩肮脏的泥水。

“怎么会?”林褚表情很真诚,“我说了,我很喜欢你这个侄子。”

“哦?那你能对你喜欢的侄子说点真话吗?”

林褚慷慨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林钰晚问。

“你对陈嘉乐做了什么?”

林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沾了口红的茶杯口,慢悠悠地抬眼:

“怎么?你问他他没告诉你?”

不等林钰晚回话,林褚接着自言自语:?  “陈嘉乐?这名字可真不怎么样。”

林钰晚一直看着她,目光极具压迫感。林褚收回手,回望过去:?  “我杀了他父亲,替重风顶罪。”

滴答,滴答。

一旁香薰机器的水滴声格外清脆醉人,馥郁的花香似有若无地出没在鼻息间。林褚的目光一直锁在林钰晚脸上,可惜过了快五分钟林钰晚的面色变都没变,就像看了一幕乏善可陈的戏。

“哦,”林钰晚淡淡道,“这样。”?  “你心疼了。”

林褚用的是陈述句,对面林钰晚扬了扬下巴,视线压了她半头:?  “心疼谁?你儿子?”

“对,你弟弟过得的确不好。”?  这样诡异的话接话在林褚和林钰晚相处时时常发生,他们就像两条同样携有剧毒的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毒液,只等着对方比自己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