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滑稽的动作间身体因为平衡不了而再度倒下,发出一声闷响。

黄毛哭了,而且是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把四楼的声控灯都喊亮了,陈嘉乐想到陈羽,皱着眉想要上前捂住他的嘴把人拖下楼,刚弯下腰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黄毛听到脚步声也停止了哭泣,他转过头看见台阶上站着的林钰晚,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如同见了魔鬼一般,眼睛睁大眼球突出,拼了命一样用一只左胳膊往后挪动身体,直到靠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他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些话,两条腿在水泥地上扑腾出一把把灰。林钰晚皱了下眉,迈腿跨过最后一级台阶,径直走到房门前打开指纹锁。

“进来。”?  他打开门后稍侧过身对陈嘉乐说了一句,丝毫没有理会地上的黄毛,仿佛对方真的只是一只一踩就死的虫子。

陈嘉乐跟着林钰晚进了屋,林钰晚身上有一股烟味,细闻应该是女士香烟。最近林钰晚好像很忙,白天几乎见不到人,晚上也是隔三差五才会出现,出现时陈嘉乐就睡在他那里,睡梦中林钰晚的眼底有些青灰,应该是失眠的留下的证据。

他们进屋后黄毛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他下楼时把楼梯跺得震天响,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救命、放过我诸如此类的话。

林钰晚的屋里已经不间断供暖了,他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洗好手后从净水口接了杯水坐下,看着依旧站在门口不动的陈嘉乐。

“不是让你住我这来吗?陈羽回来了?她也可以来。”

林钰晚喝了口水,纯白色的毛衣让他给人带来一种纯净无害的错觉,陈嘉乐如今十分肯定这是种错觉。

“是你干的吗?”?  陈嘉乐问他,林钰晚面上的不悦一闪而过。

“我干的事情很多,你说的哪一件?”

“胳膊,”陈嘉乐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黄毛胳膊是你砍的吗?”?  “不是。”林钰晚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是我找人砍的。”

“我上次和你说了不要管。”?  陈嘉乐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握拳,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麻。

“我并没有查你是怎么欠的钱,只查了下那个东西。”

林钰晚口里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刚才在门口撒泼的黄毛。陈嘉乐看着他,林钰晚脸上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表情,一开始陈嘉乐以为是富家少爷不食人间烟火的表现,现在才琢磨出来那张不悲不喜的面容下是多冷硬的一颗心。

陈嘉乐的裤脚被黄毛哭湿了一大片,他想起方才黄毛疯疯癫癫的样子,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没必要这样。”

林钰晚把一杯水喝完站了起来,“洗澡吧,我很困。”

陈嘉乐洗澡向来比林钰晚快,他走进卧室时发现林钰晚没有关浴室门,磨砂的玻璃映出林钰晚纤长的轮廓,陈嘉乐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