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当年的事情真的对我没有影响了!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出门,也没人再来找我麻烦,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害怕呢?”
陈羽越说越激动,语速逐渐变快,身子都要贴上陈嘉乐的手臂。
“当时给你改名的时候.......”
晚高峰的车流把高架桥装点得犹如一条星湖,陈嘉乐的声音不大,他眼睛微眯着,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妈认识的师傅坚决不同意你改这个羽字,说原来的‘屿’好,有山压着,能压住劫数。改成羽毛的羽,命一下就太轻了。是妈坚决不同意,说我们两个名字都是爸起的,好歹要留个音。”? 陈羽的面色瞬间暗淡下来,环着书包的双臂收紧了些。
“你从前不是迷信的人。”
他们旁边的出租车司机把窗户摇下来对着前头水泄不通的路破口大骂,陈嘉乐见状把最后一点窗缝关上了。
“我现在也不信,但你不许去。”
话题又回到了一个死胡同,陈羽肩膀微微颤抖,半晌问了一句:
“哥,你现在还弹琴吗?”
“不弹。”? 陈羽没说话,她把脸埋在书包里,陈嘉乐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不对劲,把人扒拉起来时陈羽已经满脸眼泪了。
“我每次觉得我们要走出来了,最终好像都会回到原点。”
陈羽哭泣得气息不稳,说一句话要抽噎很多下:
“我现在还梦到爸死之前给我买的新舞鞋,我根本就舍不得穿,那天从箱子里拿出来已经小了。”
“哥,我好后悔啊!我为什么没有穿着那双鞋跳过一支舞啊!”
陈嘉乐窝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毕露,他就这么看着陈羽哭,没有安慰她一句。
晚霞渐渐被黑夜取代,前方拥堵的路况逐渐好转,车辆有序向前移动着,陈嘉乐踩下油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陈羽说:? “会有报应的。”? 陈羽红着眼睛看向他,那一刻少女的表情里没有往常的柔弱,反而展现出一股生涩的恨意。
“别哭了,等下见到妈肿着个眼睛,妈还不把我骂死。”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们随便在路边买了两份盒饭。到家后陈羽吃完饭就去睡觉了,陈嘉乐想着妹妹泣不成声的模样,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困意。陈嘉乐想,他骗了陈羽。他不让陈羽跳舞,自己却如同心虚的窃贼一般在黑夜里偷偷触碰着黑白琴键,甚至用那些带着罪孽的旋律去换取金钱。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传来,陈嘉乐飞速下床走向客厅,生怕吵到客卧的陈羽,打开门后他看到不久前来要账的黄毛,第一眼陈嘉乐只看出他比那日邋遢了许多,脸肿得像个猪头。
“你来干什么?”? 陈嘉乐带着十足的敌意,他拿起一旁的钥匙关上身后的门,黄毛见到他出来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一退,陈嘉乐才看见他的袖管随风摆了一下,右边小臂那里什么也没有。
扑通一声,黄毛跪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鼻涕眼泪瞬间一齐涌出,声音含糊沙哑: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凄惨的求饶声里,黄毛的脸在陈嘉乐裤腿上蹭着,他右边胳膊没了,趴在地上时像一条蛆虫,扭曲的模样令人感到恶心。
陈嘉乐一脚踹开他,脸色晦暗不清:
“你发什么疯?”
“我再也不来找你了!不对.........不对,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你妹妹学校........我什么都没做啊!”黄毛舔着脸一派胡乱言语,精神像是错乱了,“对!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们犯法了!我要去找警察!”
说完他左手撑着地面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