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小区的楼下,他顺手买了两份煎饼果子作为夜宵,临近国庆,所有的事都聚在一堆,他参加的那个万年不冒泡的社团,居然提议聚餐团建,刘锐就跟着他们去外面吃了顿火锅,唱歌他就不去了,本来和社团的同学关系不亲密,同在一个KTV会显得尴尬。

傍晚八点半,他拎着两个煎饼果子进了楼道。

初秋的夜里有些凉薄,刘锐放下被挽起的袖口,不禁打了个寒战。

转眼间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六月份查到程溯的成绩,是一个望尘莫及的高分,震惊之余不忘帮他填了学校和专业,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给程溯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

不久后他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此时拨打程溯的电话仍旧处于关机状态,眼看着到了开学的日子,他还是联系不到程溯,直到后面学校给他打了许多次电话,刘锐只能暂时谎报称自己是程溯,最近由于个人原因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到校,需要延迟开学,老师很贴心的帮他延迟了一个月。

算算日子,国庆节之后怎么也得到了吧,如果迟迟不到怎么办?再延吗?延到后面会不会取消入学资格?好不容易考到这么好的大学,不去多可惜……程溯到底跑哪去了?

每当想起这个,他心里就会涌起一阵深深的惆怅,这个事情薛鹤年是知道的,刘锐曾经跟薛鹤年说过这件事,请薛鹤年帮他联系一下程溯。

实际上,薛鹤年自己都不愿意主动联系程溯。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说自己会留意。

他都有点看不懂这个平时喜怒都形于色的哥们了,似乎短短的一年时间,就让他瞬间从幼稚直白的少年变成了沉稳可靠的精英,明明是在国外读大学,却三天两头的回国,他知道薛鹤年和他们不一样,名门望族家庭显赫,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商圈新贵了,自然不会拘泥于学校这一小方天地。

可是对于程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上次听到让他说程溯脖子上有吻痕,薛鹤年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没有说话,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明明很在意,明显是伤心了,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

他看不懂同性恋呀。

薛鹤年的表现到底还喜不喜欢程溯,程溯为什么又一直消失?他是知道自己没办法填写,所以才会让他来填志愿的吗?那他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似一团错综复杂的毛线团一般,每次一想起就牵连着他头脑简单的神经,他一想到就头疼。

他照常按了六楼的按钮,电梯上升的瞬间突然想起自己多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因为他妈今天去闺蜜家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罢了罢了,中午还有些剩菜剩饭,明天凑合一顿得了,反正也放假了。

他如是想着,走出了电梯,楼道的灯似乎坏了,他跺了好几声脚都没亮,刘锐取下书包,一边走一边摸黑找钥匙。

忽的,他的脚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

还是温热的,会动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字,我去!

别看刘锐平时一个高高壮壮的大个子,胆子却小的出奇,尤其是在黑暗中所有恐怖的想象都被放大,他瞬间想到了许多恐怖片中的画面。

尸体,断肢?

他蹭的一下弹开,向后退了好几米,急急忙忙地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那个物体。

一束强光之下,他看到地上蹲坐着一个人。

那人本是埋着头的,被光照了一下,有了反应,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他。

刘锐鸡皮疙瘩窜上后背,恐惧压迫神经几乎要尖叫出来,结果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突然愣了下来。

程溯?

眼前这人不就是他打遍电话都接不通的程溯吗?

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