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鹤年重重哼了一声,掰开他的手心,“这还差不多,拿着吧,我请你的。”

程溯胆战心惊地接了过去,薛鹤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妥协了。

但是不爽。

程溯拿着水的样子像极了手持一个炸弹,时不时警惕地看他两眼,木讷地在地上罚站。

“喝啊。”薛鹤年皱眉,催促道,“快冷了。”

仔细想想这话似乎不对,转言道,“不是,快热了,不冰了,你快喝。”

程溯只好拧开瓶盖。

“哎,喝了我的水,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跟我混吧,平时一个人多可怜,天天坐在座位上多无聊,我带你打球啊。”

程溯刚扭开瓶盖就听见这么一句,顿住了。

下一秒,他把瓶盖旋上。

程溯怯怯地看他,缓慢地摇头。

“啊?为什么,跟我做朋友不好吗。”薛鹤年出乎意料地问,“我这么有钱,吃香的喝辣的。”

程溯欲言又止,一声不吭。

“你跑步挺快的,跑起来像鸟儿一样,跟他们那些臭男生不一样。”

“程溯,你身上还是香的,你发现没有,很特别。”薛鹤年自顾自地没话找话,“你闻得到吗?”

程溯僵着脖子摇头。

“真的,别动让我闻闻……嗯,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男生。”薛鹤年按住他的肩膀,在他颈间嗅,“程溯,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们做朋友呗。“

程溯下意识向后缩,薛鹤年靠太近了。

薛鹤年觉得程溯只是腼腆,况且大太阳底下说这些也不好,贴心道,“这里太热了,你跟我去小树林,我们聊聊。”

聊?

程溯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那边凉快,你跟我去吧。”薛鹤年指着茂密的小树林,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程溯,去吗?”

程溯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那片树林是程会卿经常和他见面的地方,没有监控,树大根深,枝繁叶茂,程会卿总会把他按在树上摸,或者让程溯面对面地抱着他,脱掉裤子抬腿给他腿交,而程会卿只是把会阴茎露出来,剩下的都让程溯自己动。

回想到不好的事,他嘴唇发白,步调不稳地后退,剧烈地摇头,“不要,我不去,我不和你做朋友。”

薛鹤年一届直男当然想不到那方面的事,他真是觉得那边凉快而且安静才说的,加上逗弄程溯看上去很好玩,好吧……他确实想趁机拉进距离捏捏他的脸。

谁知程溯反应比刚才还大。

“你都喝了水了,聊两句不行吗?”薛鹤年歪着脑袋挠头。

程溯一把把水塞到他的手里,如临大敌,“我没有喝,还给你……”

“你……”

“薛鹤年,你不要管我了……我不会和你做朋友的……”程溯大着胆子说着,实则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果薛鹤年翻脸他可以跑。

他捏了捏手指,几番调整呼吸才开口,他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你有那么多朋友,不缺我一个,就让我当透明人吧,求求你了……”

……

薛鹤年当天晚上失眠了。

他头一次因为被人拒绝当朋友而失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朋友那么多,不缺程溯一个。

让他感到更加疑惑的是,自那以后,程溯在学校照常是那样透明,也不会分给他一个眼神,像是从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如果不是确确实实摸到口袋里的九十九块零钱,他也在想那天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不过他知道不是的。

因为一旦跟程溯沾边的梦,都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