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年前,被他视若无睹的程志闻带着再婚妻子上了门。
程言勃然大怒,在门口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程志闻的再婚妻子缩在他身后,不敢说话。
而程志闻却看着他,“不会的,我可能会先死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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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瑶靠在窗边,雨依旧在下,没有停的迹象。
梅雨季,向来如此,雨中有很小的蚊虫震颤翅膀,不知死活地往外飞,却飞不高,很快就又摔到水洼里。
明瑶的手心颤了颤,接住了一滴雨。
她不太愿意承认,这是难过与同情交织的情绪作祟。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明瑶不太愿意称呼他是许镌的父亲,“他得了重病,所以想和许镌缓和关系了……”
“这件事许镌知道吗?”
“如果说是他父亲得病的事的话,他也是刚知道。”
“那他现在来干什么呢?”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爷爷说,“想给他一些经济补偿。”
明瑶抿住嘴角,“想给补偿可以通过别人给,没必要今天亲自堵到这里,让他难堪。”
她这话说得不太好听,只听到电话那头程爷爷一声叹息,“你说得对,他向来如此,别人,只是他满足表现欲的一种方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镌对亲密关系的界定也这么别扭了,甚至带着一种强势占有的态度,看似放纵,实际需要掌控,因为他曾经短暂拥有过。
之后的很多年,一直在患得患失。
许雨给了他七年的爱,程志闻给了他不错的物质条件。
用一些爱说教的家长语气来说,他比很多孩子幸福多了。
程言的关切真心实意,但两人之间超过五十年的年龄界限,犹如天堑。
究竟什么时候会去,他不知道,这不是数学题,可以有确切的答案。
拥有过再失去,不如不要得到。
“您和我说,是想让我劝劝他吗?”
“不是。”程爷爷说,“我怕你被程志闻蒙骗,关心则乱。”
明瑶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究还是没喘出来,只是带着一种轻微的滞闷,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蒋一昂在群里发了第二次试飞的具体时间地点。
明瑶看着屏幕,信息却进不了脑子,只听到程爷爷叫了她一声,“小瑶。”
“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明瑶回神,“爷爷,我心里有数了。”
“太晚了。”程爷爷说,“我就不打扰你了,今天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挂断电话,她去隔壁房间开小组总结会,许镌正倚在床头,脸冲着墙,微阖着眼睛,看起来不甚精神。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青松的针叶在狂风骤雨中簌簌细响,枝干弯出了弧度,但她似乎从没见过青松在风雨中弯折,即使风雨很久后才会停歇。
她忽然想到程爷爷说的,很久之前,无措的站在教室外,低垂着头的小男生,没人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似乎也没人看见他。
十多年后过去,男孩成为了少年,又逐渐蜕变成青年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明瑶的手指颤了一下,几步走过去,随即抓住了他的指尖。
至少这次,她看到了。
第67章 幽怨许镌,在线发嗲
这场短会确实很短, 由于组长抱恙,只好由副组长蒋一昂主持,系统性地总结了今天试飞现场反映出来的问题, 当然简而言之,问题不大。
她碰到许镌手的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明瑶的脸, 习惯性地回握住, 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