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疲惫的学姐为他开门,“这里禁止打架。”

白川琉世钻进治疗室的门,房间里摆着几张床,没有铺床单,金属的材质泛着寒冷的光泽,与其说病床,不如说更像专门停尸的地方。

白川琉世毫不怀疑,这些床位用作停尸的时候更多。

禅院直哉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直挺挺地躺在金属板上,对上白川琉世俯视的视线,本来还算平静的表情马上扭曲了。

白川琉世本能地做出捂耳朵的动作。

侮辱性有点大了,禅院直哉怒道:“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只是有种这个人开口一定很刺耳的感觉。

“嘘,”白川琉世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有点事想问你,我问你答,多余的话不要说。”他转身问家入硝子,“前辈,如果他说话很难听,我偷偷做掉他没关系吧?”

“没关系哦,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太晚了,待在这就好。”

禅院直哉一双上挑的眼睛,无论在想什么都一副使坏的样子,“你想问什么呢,琉世?让我猜猜,那把咒具?魔虚罗?还是我为什么想杀了你?”

白川琉世:……

“我不是都说了,多余的话不要说,真不怕我杀了你?”

“开什么玩笑,就算你长得再凶,再怎么威胁我,”禅院直哉笑得很愉悦,“你这种人是不会杀人的。”

“我们以前见过吧,你以前很了解我?”

“你的脑子是不是……。”刻薄的话还没说完,就在白川琉世右手拇指顶开剑鞘的动作中逐渐消声。

“人本来就不会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的事,更何况,我失忆过。”白川琉世拉出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因为失忆的时候年龄太小,他没有当回事,还以为是小时候磕坏了脑子。

但是,前段时候出现的脑门上有缝合线的人,虽然想不起来,但总觉得和禅院两个字有关,再加上那座奇怪的神社和他自己灵魂的秘密,那个缝合线肯定在谋划些什么。

这种从小就被奇怪的人盯上的可能,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他没打算直接去禅院家问,但禅院直哉不是正好在这么。

“失忆?你不是忘了?”

“对,失忆。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时候,两个六七岁的小孩能结下什么仇,让十年后的禅院直哉直接想杀了他。

他小时候是个遵纪守法的乖孩子啊,虽然绊子说他有点理解不了人际交往的弯弯绕绕。

禅院直哉睁圆了眼睛,一瞬间与白川琉世对视了,那双十年间,不时会出现在他噩梦里的眼睛,带着轻微且真实的疑惑。

失忆了,不也是忘了吗?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这个烦恼,对方就能风轻云淡地什么也不记得?

眼前的人又不太正常了,白川琉世把刀鞘横在禅院直哉的脖子上,“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

禅院直哉:隐忍。

“那接着回答。”

但他怎么会说实话。

禅院直哉错开对方的视线,“哈,琉世,你忘了自己非要去惩戒室,差点把我害死的事了?”

白川琉世反而嗤笑出声。

“你真是个谎话连篇、心地丑恶的人啊。”

这种鬼都不信的话拿来骗人,他真是傻了去问他。

“好了好了,叙旧就这么结束吧。反正也肯定是你自己的原因,然后做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这种事很符合你的结局。”

禅院直哉身体猛的一抽搐,挣扎着起来,看起来拼着重伤也要把白川琉世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