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向他道谢,要将钱还给他。
裴珩不肯收:“姨母照顾妍妍十几年着实辛苦,这些就当我感谢姨母。”
几句话说得宁氏泪眼汪汪:“妍妍,这道鱼羹不错,请裴阁老尝尝。”
沈清恶狠狠扒了一口饭。
当天夜里,沈清气得不行:“你缺什么,我去给你买,为何要收他东西?”
“那我不收,妍妍岂不伤心?再说,夫君一个粗人,哪里能想到女人家需要些什么。”
宁氏抹眼泪:“我如今老了,不若夫君把我休了,再娶一个年轻的!”
沈清哑口无言,起身去了书房。
纾妍去时,他正在吃酒。
纾妍劝:“他太会收买人心,爹爹别怪姨母。”
沈清叹息:“爹爹哪里怪她,她嫁给爹爹十几年,爹爹连件首饰都不曾买过给她。流放时,爹爹原本写了休书给她,她还年轻,路还很长,她说她舍不得这个家。岭南环境不好,有时我跟你哥哥都受不,但她从未抱怨过,还反过来安慰我们。有一回下大雨,她迟迟不归,我去找她,半路撞见她。”
“雨下得那样大,她身上摔得都是伤,走路一瘸一拐,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木瓜。”
“她说最近你哥哥夜里咳嗽,拿这个回去炖汤能止咳。
“妍妍,当时我以为我要在岭南过完下半生,她说我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纾妍泪流满面。
也不知那些日子,姨母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哽咽:“那爹爹从现在弥补,也还来得及。”
翌日早朝结束后,沈清与纾妍一同去浮华阁,两父女精心挑选了一大堆的首饰脂粉衣裳等女子用的回家。
宁氏看到东西后,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
她也不是非要这些东西,她就是想有人关心她。
沈清安慰:“好了,别哭了,孩子们都笑话你。”
傍晚时,裴珩又去沈府用饭。
已经同他混熟的沈年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
沈清装作看不见。
饭后,裴珩道:“我那新得了一盘用羊脂玉打磨的棋盘,若是沈将军不嫌弃,不如我陪沈将军下盘棋,顺便聊一聊百越国一事?”
沈清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爱下棋。
裴珩棋艺高超,沈清从前最爱与他下棋,两人在棋盘杀得很是尽兴。
几年过去,兴许他棋艺更精益……
一刻钟后,那副用一整块玉石打磨的棋盘与棋子摆上书房榻上的矮几。
裴珩执白子,沈清执黑子。
裴珩:“大将军打算几时出发?”
沈清:“过了年就走。”
裴珩:“岭南多瘴气,我舍不得她去吃苦。我以父亲的名义起誓,余生绝不负她!”
沈清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他道:“她若肯,我就同意。”
第71章 怀孕
棋盘上的黑白子厮杀至五更。
纾妍却一夜好眠。
大雪纷飞, 天一直亮不起来。
一只苍白的大手推开了她的房门。
屋里暖意融融,暗香浮动。
床榻上的女子睡得香甜,满头乌黑青丝枕在身下, 半张雪白的面颊埋进大红的衾被中。
男人解下身上的墨狐裘, 躺进被窝里,将她馨香柔软的身子搂进怀中。
她撑开眼睛, 睡意朦胧:“大人?”
男人“嗯”了一声, 大手伸进衾被中。
很快地, 一条绯红的兜衣与雪白亵裤被丢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