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才只能用疼痛来不断加深那半分愧疚。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唯独那日失去他的悔恨铭刻进骨子里,不敢也不能忘的。只因忘了,他们之间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李火旺低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去,怎么也止不住,滴在心口,比血更滚烫。

他妈的,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李火旺头疼得简直要裂开,那些尘封的旧事一页一页翻过,眼前的诸葛渊时而是杏岛上云淡风轻的翩翩公子,时而是支离破碎的身体连着摇摇欲坠的头颅,时而是那不染纤尘的幻想,时而是他掌中那柄层层叠叠包裹着的剑。

他脑袋里那根始终紧绷着的线终于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救得了他们。我尽力了,我真的已经……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啊!你走了,你的大齐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走的时间已经快要比我认识你的时间还长了,那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越来越记不住也分不清,我真的怕我会忘了你,我更害怕万一有一天我再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李火旺,我怕你真的死了,更怕万一有一天你回来了,站在我面前说‘李兄,别来无恙’,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我不敢问你是不是诸葛渊,更不敢问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李火旺,我是真的、真的分不清啊!我到底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只信你。”

“诸葛渊你告诉我啊,你说话啊,你……”

李火旺自顾自发完了疯,骤然意识到诸葛渊现在被自己弄成这样也确实说不了话,当下慌张地解开手铐口枷眼罩等物。

此时两人下半身还连着,血水混杂,皆是一身污浊脏乱不堪。诸葛渊神色间疲倦异常,偏偏还能强自撑着骨子里那三分教养,一口气轻飘飘端着,强颜欢笑道:“世人都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见李兄你这样子,小生方知自己确实是错了。”

“不对不对,你没错,错的是我!不,我没错!”李火旺胡言乱语据理力争,说到激动之处,牵着两人连接处一动,痛感回归,他像是这时才意识到眼下是什么状况似的,张着嘴呆住了。

诸葛渊苦着一张脸,无奈道:“李兄,你看现在咱们到底是要做,还是不做?”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谓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所谓生米煮成熟饭,所谓……

在李火旺脑内一团浆糊之际,诸葛渊叹了口气,顷刻间两人身位调转。诸葛渊俯下身,以两手撑在床上,青丝或散落或混着血水粘连在脸侧,可偏偏这人的眼睛又是极其清澈、染不得半点脏污的。

“说来惭愧,小生于房中术亦有几分研究,眼下实乃形势所迫,若有得罪之处,事后任凭李兄处置。”

他说罢,一手覆上李火旺的双眼,低头吻了下去。

李火旺诧异之下还想要说什么,张口的瞬间,便察觉到口中被推了个什么东西进来,咽下去以后才意识到是自己给诸葛渊塞的药片。

他立刻明白了诸葛渊的意思。

不管这之后发生什么,都只是药的作用而已。

身形纠缠在一起,不似交媾更像是兽类间的撕咬缠斗。下面痛得狠了,嘴里毫不客气地咬住还回去,汗水连带着血液吞咽下去。他咬牙切齿地叫着诸葛渊,手上更加用力地抱紧,回应他的只有喷吐在耳边灼热的呼吸。

只这么一次而已,不需要再用痛苦来抑制什么,只这最后一次,他们都没有错。

**第?日**

“阁下曾许诺过小生,非死而复生的前提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现小生一个心愿,不知现在可还作数?”

【自然。】

“多谢。小生的心愿是……”

【……你想好了?】

“想好了。”诸葛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