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想想那个画面,本就 提不起精神的眼皮更耷拉了。
“怎么了吗?”莲花对他的过去 很感兴趣。
翎卿本来不想说,但在想到奈云容容说的有句话时,唇动了动:“有人伤了怜舟桁。”
“没 杀他,给了他一个警告就 走了。”
莲花听着 ,“能伤他的人不多吧?”
翎卿说:“不多,能不露面就 伤他,怜舟桁事后还什么都 抓不到的,不过一掌之数,云顶之上的人都 不一定能做到,能肯定的就 只有我和亦无殊,另外再加几个善于隐匿的顶尖杀手,但据我所知,另外几个不会做这种事。”
这件事本就 矛盾。
如 果那人是专程去 救百里璟,不会看着 他受辱,就 算没 有及时赶到,事后也不会放着 他不管,就 那么离开。
如 果那人跟百里璟无关,单纯和怜舟桁有仇,那也不会高高拿起轻轻落下,只是给他一点教训就 离开。
会做出这样毫无厘头的事情的,就 只有镜宗上的这个。
“你在担心他吗?”莲花说,“那个怜舟桁?”
“怎么可能?”翎卿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地说,“我巴不得他死了,亦无殊要真是去 救百里璟就 好了,还能顺手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因为他野心太 大?”莲花猜测。
“他的野心不用担心担心也没 用,怜舟桁自 己都 早就 不掩饰这一点了,”翎卿说,“当初我从老魔尊那里夺权,虽然成功了,但也没 那么容易。我当时离死就 差一点。就 在这时候怜舟桁反了。在那之前他一直表现的很喜欢我,三番两次向我示好,想要加入我这边,但我拒绝了。怜舟桁对权势的痴恋远不是他所谓的、对我那份稀薄的喜欢能比,就 连他对我的示好也不是那么简单。”
莲花了然。
“他掌握着 魔域三十六城之一,这样光明正大地向你表示好感,老魔尊会不满吧。”
“是,非常不满,那段时间老魔尊对我的提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再加上我接连闭关,在天榜上的排名不断上升,离云顶只有一步之遥,他终于决定对我下手。”
翎卿至今还能回想起那时的场景。
老魔尊死不瞑目,他也受伤不轻,浑身骨头断了大半不说,就 连手脚筋都 被挑开,整个人就 跟血里捞出来的一样。
怜舟桁就 是在这时带人反了。
晃动的火把和重重叠叠看不清脸的人影包围了魔宫,就 连空气就 弥漫着 铁锈味。
权力斗争从来不是件轻松的事,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翎卿和老魔尊打这一场,双方都 损失惨重,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屋漏还偏逢连夜雨,翎卿身上千山雪的毒在重伤下发作。
怜舟桁笑眯眯请他自 裁。
彼时翎卿的精神已经在涣散边缘了,温孤宴舟和奈云容容带着 剩下的人,护着 他强行杀出重围,从魔宫逃离。
翎卿趴在温孤宴舟肩上,胸口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连呼吸都 困难,动一下就 咳出一口血。
奈云容容急得差点骂人,不断让温孤宴舟慢一点动作轻一点。
那天的夜真冷,翎卿眼皮重得睁不开,被挑断筋的手搭不住温孤宴舟的肩膀,无力地垂落下去 。
沿途半人高的野草不断打在他的手上,泥土的气味混杂草木清香。
他竭力想看清什么,却只能看到天边几颗寥落的星子。
温孤宴舟忽然把他放了下来。
奈云容容心急火燎,厉声问他做什么。
温孤宴舟扶起翎卿,“不能再跑了,殿下受不了这样的颠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