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整个人被他笼罩在阴影中,檀香密密幽幽将 他包裹。他熟悉这气 息,知道这气 息的主人有多予以予求,没有不 安和排斥,只偏过头,轻嗤道:“骗子 。”
“哪里又骗你了?真的只是出了点事,出去看了一眼,这不 就回来了吗?统共连八个时辰都不 到。”
翎卿不 再荡这秋千,放松地向后靠去,拿他当靠枕,偎进熟悉的怀抱中。
肩上的长指将 他肩膀扶得稳稳当当,连担心都不 用,自有人会注意着他的安危。
他惬意地吹着风,“出了什么事,很大吗?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亦无殊上次说有事,还是人族那 边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出了一个绝世杀人狂魔,试图拿全天下人炼成长生 不 老丹药。
用不 着亦无殊亲自出手,镇守那 一方 的神使和规则自发便把他除了。
翎卿听得幸灾乐祸。
他太无聊了,除了看书就是钓鱼,难得能有这样的事,很是关注了一段时间。
“是天上……”亦无殊说到一半,忽然没音了。
“嗯?”
亦无殊眼底掠过密密麻麻的阴影,又想 起 昨夜那 个梦。
他和翎卿第一次相见 ,仿佛是命运安排的巧遇,紧接着便是天裂。
两件事情不 可能无缘无故被连接在一起 ,其 中必然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他还未弄懂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还是不 告诉翎卿为 好。
顿了顿后,不 着痕迹转了话 题。
“西南那 边久未下雨,干旱了大半年,一连办了上百场法事祈雨,月绫本来在想 办法,打算月末就从东海边借几场雨过去,但那 些人见 地里庄稼接连枯死,便急疯了……”
翎卿于这种事情上的反应可不 要太快,“哦,他们 是决定拿处/子 ,还是童男童女,当做祭品祈雨?”
“都有。”
上百场法事,自然不 会只有一个人在做,也不 会只有一个人生 出歪念头。
天下不 下雨,有诸多可能的原因,天时地利人和,都可能沾了一些。
有可能是那 片地命数将 近,所以万物 齐衰,天也不 再降下甘霖,加速灭亡,也可能是那 里正在孕育出什么大凶之物 。
若非牵涉太广,月绫本是不 会管,也不 该管的。
七千年前,神使一夜之间其 余神使尽皆被遣散回家。神明自世间消失,悄无声息退出红尘之外,不 再降临世间。就连仙山也随之沉入海中,再不 为 世人可见 。
这一举动掀起 了轩然大波。
有不 安者,时时担心有天灾再次降临,没有了生 命的庇护,那 他们 该何去何从?
有扼腕者,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条通天之路,从此再也没有被神明选中,一步登天,荣获通天神力和长生 不 老的机会。
也有欢欣鼓舞者,大多为 世间位高权重之人,尤其 是当世几位国君。
天子 天子 ,天的儿子 ,也就是神明之子 ,虽然作为 神的儿子 也不 丢人,但谁也不 想 自己头上压着一个明晃晃的神明,还是终其 一生 都无法摆脱的强大存在。
只有亦无殊离开了,他们 才能真正掌权。
诸多种种。
可那 也是很久远之前的事,再大的波澜,七千年过去,都该恢复了平静。
世人早已习惯没有神明的存在。
虽说规则仍在,天理昭昭报应不 爽,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是会招致报应,但那 已经和亦无殊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久而久之,世人已经遗忘了世界上还曾有过一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