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多花了钱，这条留言可以挂十分钟。鼠标移动，莫关想手动移除，还是作罢。

“这跟手法没关系，手法多好我都不喜欢跟男的。”他无奈。

【新增留言：主播深柜啊？】

“去你的吧。”莫关扯下嘴角，难得怼人，“不恐同，真不喜欢男的。”

【新增留言：你骂人挺可爱的。那女的就可以？】

……这问题过不去了。

莫关无奈：“老板，别把付费留言当聊天框呀，有钱烧的。而且，如果你们想看双人直播，我已经有在接触的人了。”

“现在……算是磨合期？她不喜欢我和别人玩。”他表现得真挚，“下次可能会一起，可能不会，看她心情喽。”

【男的？】

【女的吗？】

脖子好痒。疲惫和过敏一起涌上来，莫关歪一下头，抬手去解颈圈：“怎么还在问性别？当然是女的。”

【会出镜吗？】

【不喜欢看情侣，溜了】

【下次一起？】

【主？】

【？？？】

好奇的问题一个一个刷过，莫关开始走神，双眼飘忽。反正他不靠这个混饭吃，观众的活跃对他来说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他在乎的时候，看客们的意见他能综合着考量考量；他不在乎了，那些人打出来的字也不过是一串数据。

胡言乱语多少得以些现实依据为基础，他把这些天马行空的话，看作是一个让自己迈出一步的契机。无论如何，他愿意试试。

至少，先加上罗心。

这与他今晚前些时候听到的传言有关。

考后就是为期一个月的寒假，大家都喝了酒。莫关的同学大多是同龄人，少数几个上了三十岁，但代沟也不算太大。喝多了的人们管不住嘴，有啥说啥，口无遮拦，从上个月本市已婚的副市长出轨中学老师玩车震被拍，说到国际格局动荡、民不聊生。莫关是没兴趣参与这些话题，自然也没人给他递话头。江西小炒馆子的菜太辣，桌上没有饮料，他喝啤酒喝得差点睡过去，正想着是先溜还是闭眼眯一会，旁边有人说得神神秘秘：我上周和女朋友去看电影，看到罗心和别的男的在一起，不是宋山深哦。

或许是朋友呢。有人提出。

这个说法立马被否定：那男的一口一个宝贝信他们是朋友关系还不如信我能拿国奖。

“真的假的？万一你看错人了呢。”

“真的好不好！我偷偷拍了，你们自己看。”

咯噔。

莫关的牙磕到了玻璃酒杯。他朝声源处瞥了一眼。他不想听同门对于那个男人外形的详细描述，不想了解罗心和别人的互动，更不想看那张所谓证据。在酒精的冲击下，他的大脑晕乎得天旋地转，所以他没有说话，静静地支着头坐在一边，想，如果那个男的不是罗心的男朋友，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也可以的。

旁边继续调侃，说那宋山深不是绿了。

“哎，其实宋山深也不是没找人玩过，听说在约会软件上常刷到过他。指不定这俩半斤八两，各玩各的。”

“差不多得了啊。学姐的私生活，讨论得这么起劲干嘛？就算是真的，是觉得学姐能看得上你？”

“诶，别说，这还真不是捕风捉影，我听一个学长说过，他们俩在圈子里还挺有名的，叫什么开放关系，其实就是各取所需。”

后面的部分，莫关乏了，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他耳朵也宣布罢工，但大抵是记住一个关键词。

Open relationship.

翻译过来，意思是，他也许有机会了。

但……这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