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琮再接再厉：“算我欠你个人情。”

“……不用。”莫关急着进去，语速加快，“我看起来很好说话？为什么是我？”

他很少发火。这么多年，他已然被莫程磨得没什么脾气。觉得烦了，也多半是自己躲开，懒得争辩争吵。

对沈琮也是。

虽然觉得沈琮莫名其妙，时有冒犯，但未触及底线，就没必要和人急赤白脸地大闹一番。

沈琮从开天辟地说起：“因为我妹。不想见她，就躲呗。”

沈母晚年生子，沈琮是他们这辈最小的孩子，同辈其他堂表亲都至少大他十岁；其他看似同龄的，都是他姐他哥家的孩子，差了辈了。

他所说的妹妹，也有且只有一个。

他三伯家领养的沈听芝。

但莫关不知道他家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他理不来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阮千淮那边姐妹兄弟也多，堪称人种大集合，他直接叫名字就完事。

他还没法把前几天遇到的沈听芝和沈琮口中的妹妹对上号，心想沈家这么多人，他倒是见过不少，指不定是哪个。

沈琮继续道：“但我哥们她都认识，护照又被我妈收走了，我还能躲哪去。”

莫关冷笑：“看我面善是吧。”

“……”

沈琮叹气，硬着头皮承认。

“是。”

但很多时候，他都看走眼。

手机震动。

莫关去看消息，说：“我记得是有一套挂了中介还没租出去，你可以……”

罗心：好久不见。我刚回来。

罗心撤回了一条消息。

“……”

莫关一顿，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险险咬到自己的舌头，“算了，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他做事快，直接把管家的号码和地址密码给沈琮发过去。沈琮看着消息，吹了个口哨：“郊区啊？”

莫关翻白眼：“白嫖还想住市中心？”

沈琮笑：“谢喽。”

沈琮又说了会话，车轱辘似的颠来倒去的，没什么营养，莫关直接打断他：“我进去了。那边缺什么你跟管家说。”

包间门又一次打开。

沈琮没有回头，莫关稍稍偏了视线。

门后，罗心走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她几近坦然地朝莫关招手。

过来。

莫关险些下意识就朝她过去，在迈出脚步之前又停下。

这又不是什么放寒假开学后正常的同学见面。他想。他就这样轻易地开心地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地走过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不是会显得，掉价。

……

算了。

反正就活这一次。

内心跳跃着的欢欣像只弹簧，越是按压，就越反弹着跳得更高。他不太想为难自己，也不愿违背真实的情感反应。

他跟了上去。

第36章 36. 茶水

罗心走在前头，走进一间空茶室，开了灯。莫关跟在她身后，随手推上门。木门在滑轨上滑动，嘎吱嘎吱轻响，余下最后一点缝隙。

里间挺大，茶桌麻将桌都有，窗户开着，窗外树影影影绰绰，白色纱帘被风吹得鼓起又落下，像舞动的幡。

罗心拉开椅子，在茶桌前坐下来，烧了壶水。

等水开的间隙，她用手支着下巴，双眼如弯月，看着坐在对面的莫关：“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生气了？”

漫漫长的几个月被她一笔带过。

再去回想那时候窒息一般的苦涩，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回忆自动淡化，似乎给苦外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