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关把牌放回去，伸手在角落那一沓餐垫中抽了一张，生疏地叠一只小青蛙。

女人注意到他动作，眉头一皱，不满：“哪有看一眼又放回去的。不信我？”她问得直接，“还是说，不信玄学？”

莫关手上动作不停，对折，展开，沿折痕压过：“我对吉普赛人有刻板印象。”

包括以此打扮的人。

在外旅游，财物被偷几次可以不放在心上，证件也一起消失就格外恼人。

“算是一种……厌屋及乌。”

折好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牌。”

莫关一按尾巴，小巧的纸青蛙弹起，惊人地在台面上跳了足足半米远。女人嫌弃地躲开，仿佛那是真正的青蛙：“你这可不像谢谢的意思。”

莫关起身。这次，他没再被她拉住。

他推开玻璃门，走入雨丝斜飞的细密小雨中。

那句好的之后，罗心再没有回复。

他没说他当天回国，罗心也没问他后续旅途相关。

想了解她现在在处理什么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当然有更快捷的方法。但莫关选择什么也不做。

在等待中等待释然，又或者是触底反弹般能再进一步。

一日日过去，不快不慢的。

然后，春天来了。

下一更应该周五

第34章 34. 眼熟

开学后，宋意俊照常聚了门下学生吃饭。

跟上学期相差无几的流程，大概率吃完再去唱个歌。

粤菜馆子，环境尚可，十几人的包间。莫关和同门一起从工作室过去，提前十五分钟到。到的时候里头没人，他们是最早来的一批；他照常选靠窗拐角的位置坐，不是上菜口，离主位不近不远，又可以一眼看见门口来的人，堪称如鱼得水的舒适区。

宋意俊还没来，旁边的同门又在分瓜吃，声情并茂，上蹿下跳，说隔壁学校一个被退学的学长。莫关支了一只耳朵听，手机刷着社媒。

没什么大事的一天。

到了六点，宋意俊在群里说自己临时有事，大家先吃；莫关抬头看过去，除了留给他的位置，还有三个空位。

那

会有罗心吗。

他抿住唇，在脑袋里过了一圈见到她的反应，带了几分自己也没发觉的雀跃和期待。精神久违地活跃起来，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从门口钻出去，又飞回，最后他想，平常心就好了。

她也没什么特别的。两个鼻子一张嘴……不，两双眼睛一张嘴。

对吧。

不对。

他提出，他很快否定。

他倒是想过要不算了，最后还是觉得，好像对他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他也不是非要和罗心在一起，只是喜欢而已。

他以为自己能把执念处理得很好。

三个月。

最开始的一周极其难熬。很难睡着，也不想醒过来。被阮千淮叫去听音乐会，他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怔怔地落下泪来。蝙蝠序曲欢快流畅，与眼泪实在不搭，阮千淮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给他递了张纸。

……

莫关接过来。纸巾摁上眼睫，他才发现眼泪浸透了睫毛，几乎要从眼眶溢出去。

他甚至偶尔觉得自己的坚持有点迷茫。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知道罗心在哪，但他就不。跟自己较劲，或者跟莫程较劲，两者皆有。

时间确实可以缓慢地冲掉一些情绪。但最底层的不适像某种意义上的原液，固执的存在，并不能被磨平稀释，就像不时发作的过呼吸。

频率高得吓人。

最严重的一次，他渐渐听不到阮千淮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