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呆。”罗心推推莫关,“会就来呗。”
她甩开从肩膀滑落到臂弯的外套,朝莫关勾勾手。
没有晃动闪耀的流苏裙摆,她依然漂亮得像临近傍晚的灿烂日落;莫关跟着,被她借着动作若即若离地避开。
她背身跃进舞池,明媚张扬,灼灼地燃烧,与往全然不同。莫关觉得自己在抓一团蒲公英一样的火焰,她就在眼前,就在风里飞舞飘浮。等终于抓住了,指尖却被烫伤,不得不条件反射般缩手松开。
在那一瞬,他想起了他的父母。
在无数次地听过那个故事后,莫关产生了逆反心理。他想过,如果他是莫程,当初便不会为了只有三天时限的爱情追上去;如果他是阮千淮,后来亦不会为了露水情缘长久停留于此地。
刹那变永恒的过程,如果并非顺水推舟的契合,而是因为妥协这种退让会让莫关觉得痛苦。
“喝懵啦?”罗心伸手,在莫关眼前晃晃。
“啊?没有。”莫关摇头。但他今晚确实频繁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频繁地想叹气。见唤回了他的注意力,罗心继续道:“小语跟我说,输了赌不履行,运气会变差的。如果你不会桑巴恰恰,我们来试试别的?”
“别的什么?”
罗心甩甩头,摇开散落的长发,转动手腕带着小臂,欠身,朝他做了邀请的手势:“来吧,跳今天我们的最后一支舞。很简单的,你跟着我做。”
“唔……”
莫关的手背在身后,没有立刻答应。
他在犹豫。
“学姐,”他还是问了,“前面玩游戏,我们还有两个没问完的问题。我想现在问一个。”
“你说。”
“我可以跳女步吗?”
这是什么问题?罗心歪过头看他。
……
怎么是等待判决一样、视死如归的表情?
罗心觉得好笑,笑弯了眼睛,悠然拒绝:“不可以。因为我要跳女步。”她又问:“你跳不跳啊,我可不想做倒霉蛋。”
她发现了,莫关好爱发呆想事情的。
……
她说,不可以。
他被拒绝,同时获得那个最理想的答案。
久悬的剑落下。
人声鼎沸沦为带着耳鸣的背景音,莫关的身体莫名打了个颤,脉搏比调成180BPM的节拍器还要快。他能看见喷泉喷涌的弧度,看见烟花升腾在高空炸开,甚至于他好像回到了父母教他跳舞的那天,最后,父母一人一边牵着他,三人一起胡乱跳着踢踏舞,跳得草皮光秃,跳得鞋子乱飞,飞到院子外。
他在此时确信,他并非在逐无法笼住的风。他会有自己的故事,一个不需要在晚年时候讲给孙女听的,安静如小河流水的故事。
Surprise结束,future house铺起氛围,莫关反手握住罗心的手,抬高胳膊,带着她幽幽转了个圈。
莫关决定说实话:“我不想跳舞。我们一起当倒霉蛋好了。”他微微俯身,“快十二点了,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喝酒的人对喝饮料的人说这话有点可爱。罗心被他逗笑,仰头,靠近他耳朵:“你怎么送我?送我到门口打车吗?”
好问题。
莫关用左手摸摸口袋,把自己的车钥匙囫囵塞进她掌心:“我记得车停在F区。那就麻烦学姐送送自己了。”
钥匙圈上挂了个红绳绑着的平安扣。玉环冰冰凉凉的,罗心的指腹摩挲着,在镂空的地方转了转:“小语送我一支舞,那我送你一个晚上吧。”
“嗯?”
什么一个晚上?莫关看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