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朱氏怀里发出哭泣,朱氏忙低头哦哦地哄他,哄了一会奶妈进来,把孩子抱出去喂奶。朱氏这才道:“你方妹夫呢,虽然有些耳根软,也还算的上是个好人,你浅妹妹和他结亲也有七八年,夫妻过的也和睦,生了两儿一女,本来这日子过的好好的,结果去年你妹夫中了进士,别人还没说什么,方亲家太太就对你浅妹妹左右看不上眼。”
这等轻狂,婉潞不由冷笑一声:“不过中了个进士,天下进士也不见的那么稀罕,每科上百进士,能入八座的不过也就七八人罢了,剩下的能在四五品的官位上就算不错,有些运气不好的,做几十年的老知县也有听说过的,这不过刚入仕,日后怎样还不知道呢,就这样轻狂,真是……。”
怕说出不好听的来,婉潞闭了口,朱氏轻轻地拍了拍她:“我的儿,这是我们明白人知道的道理,方亲家太太虽称不上糊涂人,也算不上明白人,得了众人的恭维,有些轻狂也是在所难免的。”婉潞的气消了一阵,笑着道:“娘说的是,方家家底本就平常,儿子中了进士又做了官,高兴些也是常事,只是浅妹妹嫁过去也有七年了,又生儿育女,难道方亲家太太现在还想休了她另娶别人不成?”
朱氏拍一下她:“说的就是呢,你当你浅妹妹为什么没有随任,侍奉公婆虽是常事,他家又不止你浅妹妹一个儿媳,你浅妹妹还有两个妯娌呢,哪用得着你浅妹妹在家,不过是想先分开他们小夫妻,然后再在来往信里进些谗言,等到那边听了,再以你浅妹妹不孝翁姑之名,借机休了。”
朱氏讲的平静,婉潞听的有些愤怒,手里的帕子已经捏紧:“他打的好主意,浅妹妹已是朝廷命妇,休了朝廷命妇那可不是他一家就可做主的事情,是告的御状的。”朱氏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若你方妹夫没给你你浅妹妹请封呢?”
婉潞不由愣住,中了进士后可以请两轴诰命,一母一妻,浅草嫁过去已经七年多,怎么都在请封之例,不请封说出去别人都不信。朱氏冷笑道:“他家既打了这个算盘,怎么肯给你浅妹妹请封?找的借口不过是亲家太太觉得和儿媳同为孺人,有些不高兴,说等到你方妹夫升官,再给你浅妹妹请。”
婉潞也冷笑,这算盘打的真好,可惜这主意别人一看就能戳破,只怕他家还在那里高兴不已呢,况且一个知县,只是他家人看的极重,在京城里面,这样的官,不算遍地都是,也是车载斗量了,商户人家果然没见识。
婉潞心头刚想起这句话,就看见朱氏的眼,自己的继母也是商户人家出身,可和他们全不一样,这人和人果真不同。婉潞忙道:“娘,既已全知道他家打这样主意,难道浅妹妹不做什么打算?”朱氏轻叹:“儿媳侍奉公婆,婆婆调理儿媳,这也是明公正道的事情,你舅母虽有些忍不住想为女儿出头,但他家做的也没露出什么痕迹,难道就为婆婆管儿媳严了些就要上门出头,这样的话,别人不说方家刻薄儿媳,倒要说朱家没有教养,一点小事就要出头。”
哎,浅草在朱家时候,也是千疼万爱,出嫁时候朱老爷心疼女儿,嫁妆里光田地就有五百亩,还带着一所庄房,店铺两间,陪嫁丫鬟四个,家人两房,每年光店铺和田地收的租子就有一千多两,足够一个中等人家富裕地过上一年。
这样丰厚的嫁妆,也挡不住一旦发迹公婆的变脸,方知县没成知县前,方太太提起这个儿媳来可是赞了又赞。人拿的起主意,为人又宽厚又大方,比自己女儿还要心疼几分。
浅草是个实心人,婆婆这样说,她孝敬婆婆更加精心,朱老爷和朱太太觉得女儿嫁的好,对亲家更加感激。选官要用钱,方家家底不厚,朱老爷除为女婿跑腿之外,还拿出一千两银子活动,这才刚过几日就变成这样?
婉潞又叹了一声,朱氏拍拍她:“好了,你也别叹气了,你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