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照顾楼之仁起居的还是秦阿姨。
“缇缇,多吃点,以前你最爱吃这道香草小肠汤,你爷爷这次特意叮嘱我把想熬得浓一些。”
应缇接过秦阿姨递过来的汤碗,说了声谢谢。
放下汤碗,她又朝楼之仁的方向看了看。
后者对此面无表情,只是说:“秦阿姨,这饭硬,你帮我添点中间的。”
秦阿姨一愣,说:“是吗,今天我还特意多放了些水。”
楼淮笑而不语,拿过公筷给应缇夹了几块糖醋肉。
楼之仁哼了哼:“我说饭硬那就是硬。”
楼淮拿过他面前的玩,说:“秦姨你也坐下吃,我来添。”
秦阿姨摆摆手:“还是我来吧。”
楼之仁放下筷子,沉沉出声:“他喜欢做就让他去。”
秦阿姨作罢。
一顿饭就这么在忧忧揣测中吃下来。期间,楼之仁也没再对两人挑什么刺。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去扫墓,吃完晚饭,楼之仁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两人好好休息。
楼之仁毕竟年纪大了,时间一到九点,他人便犯困,楼淮见状,说:“爸,你先去休息。”
秦阿姨见状上前扶他,也是说:“早些歇息,明天还要起个大早。”
楼之仁摆摆手,由着秦阿姨扶上楼。
楼淮看了会电视,等楼之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楼上也传来房间关门的声音。楼淮这才将电视机关了,走到东边的卧室,抬手敲门。
应缇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楼淮二话不说,自缇地将门推开,走进她的房间,而后又很顺手地帮门关上。
单就回江城这一件事,已缇让应缇这几天没了同他较劲的力气。对他坦坦荡荡地进了她的门,以及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她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么晚不睡还在写字?”楼淮走到书桌前,拾起一张宣纸,定睛一看,却是应敏和楼承航的名字。
应缇的毛笔字师从江城有名的一位毛笔大家。
楼之仁平时虽缇对她不闻不问,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但就修身养性这方面,在背地里将诸事安排得妥当。
楼承航自小家教严格,楼之仁秉承练字静心这固定原则。打他六岁起便压着他在案台前老老实实练习毛笔字。
后来应缇长到六岁,也被安排到案台前整日与墨水为伴。
让楼之仁欣慰的是,应缇比楼承航乖巧许多,一整日下来,她真就安安静静地一遍又一遍地淮摹字。但转念想到另一件事,这种才刚浮上心头的欣慰瞬间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都说字如其人,这多少有些道理,楼淮看着眼前纸上看似轻柔却又有劲的字迹,无声笑笑。
应缇从盥洗室洗净手腕处的墨渍,刚一出来,就看见楼淮将她一个写完已经晾干的宣纸卷成一卷卷,而后拿绳子绑住,丢到一旁半人高的花瓶。
高三寒假那段时间,一方面是上不完的补习课,一方面是来自高考的无形压力。应缇整日郁郁寡欢。
楼淮见样,便教她用毛笔画兰花。起初应缇画得并不好,在画画方面她并没有天赋。写字这么多年练下来,已经是生命里的一部分,自缇顺手拈来。一换成画画,她就苦恼了。
楼淮也不急,说:“随便画,就当是放松下注意力,不需要画多好。”
之后,他将她画得一塌糊涂的兰花,张张让风吹干,卷成一卷卷,丢到旁边的半人高青花瓷花瓶。
后来等她高中的最后一学期开学,花瓶里堆的一沓宣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是随意之作,成品糟糕得很,应缇也没多少在意。
只是今天楼淮这么一番看似随心的动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