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徐庐没答,夹了一筷子牛肉入口,肉片质嫩爽滑,麻辣鲜臭,颇合他心意,相比之下,手中浅口的酒碗他就有些看不顺眼了。

她带着这些下酒菜来,只不过想问几件有关她妹妹的事,徐庐就算有意为难于她,也实在难昧着良心说冒犯。

“你怎得不亲自去问她,老夫向来是不过问这些小事的。”他道。

许三七对这问话早有料想,但要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困窘。

酒碗满了又空,她深吸了一口气,字正腔圆道:“我不敢问。”

以木兰的性子,问不问得出来暂且不说,许三七更怕她会因这一问而有所顾忌。

屋内因这简短的一句回话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徐庐问:“你怕她病急乱投医?”

在一旁的陈奇虽然听懂了两人的言下之意,但还是克制不住眉角跳了跳。

那一瞬的不言语,他们下意识想的大抵都是同一个不敢。

“只要不违八常,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好,但我也盼她不必被世事裹挟,只做她想做的。”许三七说。

故而她先来找了徐庐。

这事儿问不好,她自己也会成为裹挟木兰的一部分,这是许三七不愿看到的。

酒盏落于四方桌上磕出一声重响,鹤发老人一改闲散,直起身子百感交集地看向对坐的年轻人,随即又大笑出声:

“不被裹挟?哈哈...好一个不被裹挟!”

许三七估摸着他是在笑自己狂妄,她挠了挠脸侧,又听见对方似是带着些畅快心绪地问:“你想问什么?”

她顿了顿,斟酌后缓缓开口:“两月后木兰曾同我说不再去武馆,我原以为她是忧心家中拿不出银钱交束脩,眼下看来,似乎不尽然?”

徐庐吃了一口菜,瞥了一眼席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弟子,淡淡道:“老夫门下不收无用之人。”

“可您也不是真的想放她归家。”许三七看得出来,这位夫子其实对门下弟子很看重。

“武子修习不全然修于馆内,想必你已经见过我门下那几个了,世家之人皆以雅士自居,其实都是狗屁,老夫一年到头也瞧不见几道清流,珠子旁侧全是鱼目,木兰性子犟,难免瞧不上他们,可这天下,是容不得一人独行的。”徐庐话间略有些无奈,说到急处,憎恶嫌弃之色全然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