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可不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莫琪然轻哼一声,“以后但凡跟公司有关的动作,尤其是涉及到钱,你都得把律师喊来。不签好法律协议,我就不做。”

“总算我没有白教。以后啊,等闲之人都算计不了你了。”老头子伸手摸摸他的脸颊,然后落下一个轻吻,接着又说道:“你办事一定要再多加些小心。之前,许氏集团的股价震荡不停,所以大家都指望最近几个大项目能顺利进行,好稳住局面。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你呢。”

莫琪然并不怕承受压力,反而更加跃跃欲试。

他按照从老头子这学来的洗钱套路转了一笔款项去许兆易那里,然后就专心扑在正经工作上。但凡能抽出点时间,这位学霸就泡在文件堆里,将酒店项目前前后后所有的资料全看了一遍,开会时甚至无须查找就能随口说出半年前的数据和安排,令乔恩都露出惊讶又赞赏的表情。

除了这一进展,许兆清那边的私家侦探也在两周有了回信,寄来厚厚一摞照片。

莫琪然靠在许老头怀里翻看那些照片,先是笑吟吟调侃一句“你这哪是雇得私家侦探啊,明明是早就安插了人手在‘仁和’内部,真是亲爹亲儿子,一样的手段。”然后又突然猛地坐直身体,指着其中两张照片说道:“这个人!我见过!”

那是两张地点不相同,但全都拍摄于户外公共场所的照片。照片中的主要人物是许少新,身旁还有几个路人作为背景。

初看时,只会觉得许少新是坐在城市绿地的长椅上晒着太阳打电话,可仔细辨认一下就能发觉,在许少新附近还坐着另一个年轻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微妙,看着像是陌生人凑巧坐得近,可试一下就会发觉,他们应该可以听到彼此的说话声。

如果仅有一次,那完全可以认作巧合,而两周内连续发生两次,且地点相隔好几英里,就无法不让人怀疑了。

“你认识这个年轻人?”许兆清凑过来问道。

“不认识,但我在‘曼森’私募对冲基金的走廊上遇到过这个人。他是操盘员……好像……嗯他有可能姓赵。”莫琪然回忆当时听到的对话。那个气焰嚣张的上司似乎曾经用“赵”这个发音称呼过年轻人。

拿姓氏当名字用的情况在国外并不少见,因为很多华人的名字对于洋人来说非常绕口,且不符合发音习惯。但这仅能作为一种猜测,必须要进一步查证才行。

许兆清想了想,搂着莫琪然问道:“你是打算自己去接触这个年轻人,还是我这边安排人暗地里去查?”

莫琪然转转眼睛,娇媚一笑,答道:“我才不会单脚跳着去做事,当然是两个方向都要。”他环住许兆清的脖子,耍赖道:“我的老baby,你先让人去查他的背景,查好了就交给我,我自己动手。”

“你这是又看上新欢,想要出去找男人了?”许老头装模作样喝了口掺水的果醋,评论道:“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莫琪然则撇撇嘴,说道:“老头子,你吃醋就好好吃,不要假装教学对用我激将法。”

许兆清微笑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满眼遗憾地抱紧他,叹息道:“吃醋了吗?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很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莫琪然没有问。

许兆清常常这样半真半假地忧郁起来,然后又狡黠地避开试探。仿佛有某种感情一直沉淀在这老头心里,仿若爱情却不是爱情,烟雾一样拢着,远看时丝丝缕缕迷人眼,可稍一走近就四散而去无踪影。

愚人之间相差四十年,无非就是缺了四万多顿饭而已。吃了当然不白吃,但吃来吃去也还是差不多的东西。

而人精之间相差四十年,却犹如妖精是否修炼到化形那样区别巨大。因为岁月给他们带来的积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