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可以葬送在高家子侄手?中,哪怕对方是个中庸之君、是个昏君、是个暴君,哪怕被万世唾骂,也依然只能由高家王室承受!!而不能由外人代?替,让他鸠占鹊巢!!
对方不会轻易死去?,只有?从根本摧毁他的信念,他才?会真正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回到他本该去?的幽冥地府。
永康三年,陛下于秋猎时受太平会埋伏,遇刺濒死。
那根箭矢,从对方最?信任的手?下中射出,直入脏腑。
他终于如愿以偿。
可他的大邺已经千疮百孔。
那些爱戴他的妃嫔、尊敬他的臣子、仰慕他的孩子,都让他觉得恶心。
他们尊敬的真的是他吗?
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朝中他竟无人可信,“他”安插进的臣子,太隐秘,他一无所知,即便接下来的五年,朝堂为此腥风血雨,他杀了无数陪他从西梁走回大邺的功臣,依然觉得如芒在背!
“太平会是天下人的太平会”。
它就如草种,只要?有?风吹过,就会在他看不见的地复生。
真如真草。
漫山的火,怎么也烧不净。
……
室内安静,陛下回想着?过去?种种,良久无言。
过去?多年,他以为自己将过去?的事,忘却得差不多,未曾想,过往依然如新,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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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越是病重,就越是能在梦中,与那些故人相见。
寄生在他身?体里的“恩师”,独留在西梁的姐姐,那些死在他眼前的妃嫔、朝臣……
过去?种种,实在是太多故人了。
多到连一些人于梦境中复生之际,他都记不起这些人的名字。
太平会在朝中埋的太久太深了。
深到常查常新,不经意间,就发现一位。
陛下但觉好笑。
杀了一波又一波,午门前的血,流了又流,在某些年份,只要?去?,就能看见遍地的黏腻腥血,却依然挡不住他们前仆后继的奔赴。
严如京是他没想到的,也是他的意料之外。
凉州生变,他遣严如京前去?平判,没想到,严如京也是昔日之一。
知道消息的那刻,空前的怒火席卷胸腔,脸色难看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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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太平会就如魔咒,紧紧箍着?他!让他片刻不得闲,让他想到自己的皇位到底是从何而来!
可他多年勤勉!大邺在他的手?中重现生机!百姓安居乐业,各地无战火,大邺从贫弱里重新站起,史官皆赞,说文?元之治,当彪炳千秋,为后世楷模!
他如何不算贤君!
他终日勤勉、宵衣旰食、更不骄奢淫泆,为什么此生都要?困在魔咒里!
在大邺,能养出黑骑的,寥寥无几,他也只是做不时之需,诛杀严如京,是不得已之选。
他的身?体熬不住了,只在案前小坐片刻,便觉精疲力尽、头痛难忍。
他很喜欢岑文?镛家的长子,派他随严如京前去?,是真的生了想重用他的心,未料想,造化弄人。
岑聿回来的那日,他将缉查院交付。
岑聿短寿,活不过几年,终将带着?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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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土。缉查院又是直属于他的近臣,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不管岑聿查到什么,他都可以提前抹去?,保障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发现。
……可他想做个后世留名的贤君,一切就必须在生前引爆。
必须有?人接手?这一切,替他抗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