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亲近的。
季尧说,难道督公和朕做了同一个梦?
杨贺淡淡道,陛下坐了什么梦?
季尧抬手撑在梨花木桌上,捏着折子轻轻左右一比划,惋惜地说,朕啊,朕梦见自己将督公斩了。
抄家,斩首,曝尸于乱市,受万民唾弃。季尧好不解困惑的语气,问杨贺,说,督公,朕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恍惚间,经年噩梦死灰复燃,杨贺仿佛回到了诏狱死牢,传旨的太监倨傲地站在牢外传旨,圣旨明黄,定了他午门斩首。那刀是极锋利的,饮过血,杀过人,悬在他的头顶。
闹市乱哄哄,耳边尽是谩骂嘲讽。
杨贺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拼命自控着,说,陛下不要说笑了。
杨贺攥了攥自己的掌心,脑子里浮现上辈子季尧的模样,少年脸色苍白,眼瞳黑漆漆的,死水一般。
两世模样互相重叠,变成了面前这张脸,恶鬼似的,季尧凑近了,拿奏折沿尖角在他的脖颈间滑了一下,轻声说,朕可没说笑。
他笑盈盈地问,督公,疼不疼啊。
过了许久,杨贺抬起眼睛,看着季尧尖锐冰冷的目光,说,不过一个梦而已,陛下何必当真。
季尧笑了起来,梦?于朕而言,那的确是梦,于督公而言,当真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