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白皙,几根手指印和牙印分外扎眼。
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季尧看着,神情倏然变得更微妙了。
太医自然诊不出什么问题,这点季尧和杨贺心知肚明,再清楚不过。
季尧看着殿里迥然不同的陈列,自然明白,这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季尧聪明,纵然此事匪夷所思,荒唐至极,他却不得不信,他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当天的早朝杨贺以帝王龙体欠安为由,停了,直接回了内官监。
季尧心里惊大于恼,他是大权独揽的,朝中上下,断无人敢如此逾矩。
过去那些妄图掌控他的人都死了。
满朝文武,无不战战兢兢,唯他命是从。
季尧身边跟着几个小内侍,他从他们嘴里问话,将这个世界的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最让他震惊的莫过于杨贺。
上辈子的季尧清算了杨贺,抄家处斩,这辈子的季尧――啧,几个小内侍言辞隐晦,含糊不清,可季尧自然能明白。
当真是可笑。
他竟然和这么个阉人谈情说爱,还宠得要命。
季尧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陌生又熟悉。他并不在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不在意自己身在何处――他是帝王。
临了传午膳,太监照例问季尧,可要请督公一道?
季尧瞥了那太监一眼,说,什么督公。
太监愕然。
季尧顿时想了起来,杨贺。
他屈指敲了敲桌子,说,传杨贺。
太监领了命,谁知杨贺却没来,只称病说是身体不适。
季尧气笑了。他想起早上杨贺的神态,季尧从里头剖出了几分震惊、畏惧和厌恶,以杨贺不设防间的那两句话,以及从小内侍口中问来的东西。
杨贺断然不会对季尧如此。
除非,杨贺看出了什么,甚至,这个杨贺,知道他是谁,更知道自己杀了他。
季尧指尖儿敲在桌上,慢慢的,一声一声地响,他对内侍说,既然身体不适,朕就去看看督公。
杨贺只要一想到现在的季尧到底是谁就头疼,杨贺本就是重生而来,他不敢想,原本的季尧去了哪里。
越是不敢想,越是无法让自己平静地去看现在的季尧。
大抵是前世留下的阴影,杨贺对这个季尧很是忌惮。这么多年,在杨贺眼里,前世今生,季尧已经是两个人了。可前世的季尧,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鬼神之说荒诞而又无法可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犹如一场噩梦,来得毫无征兆,让人无力又惊惧。可无论如何,杨贺决不会允许这个季尧鸠占鹊巢。
杨贺按了按眉心,后背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突然,门外响起了几声内侍的行礼声,是季尧,杨贺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门开的一刹那,杨贺眯了眯眼睛,抬头看着门外,不咸不淡地说,陛下怎么来了?
季尧步子悠闲,语调散漫,听说督公身子不舒服,朕来看看你。
季尧出入内官监是常事,内侍早已见怪不怪,更没有人敢来打扰。杨贺一只手搭在桌上,拇指摩挲着案上的折子,说,不过是有些头疼,休息休息就好了。
季尧一双眼睛盯着杨贺看了会儿,透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说,哦?
他伸手要碰杨贺的额头,杨贺直接抓着折子一挡,季尧看着,拿过他手中的折子扫了几眼,一双眼睛毒蛇似的,凉凉的,似笑非笑,说,督公怎么一个晚上就同朕如此见外了。
杨贺波澜不惊地看着季尧,季尧对他笑,直接坐上了桌子,拿着奏折轻轻地敲掌心,你我二人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