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橦的神情有点失望,毕竟昨天邓阿姨跟她联系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从动筷以后年媱就没抬过头,她是真的饿,但耳朵仍在监听工作。
高途皱眉看着年媱啰里啰嗦直闪光的手指甲,不明白好好的手指盖儿干嘛非要粘上那些东西,能舒服?看她拿筷子都不大方便。
周一橦顺着他的目光侧目看过去,而后有点惊异地问年媱:“你喜欢吃鱼头?”
“嗯。”嘴里有食物,年媱闭着嘴巴回应一声。
这时服务员又敲门进来了,餐盘里装着第二条鱼。咽下嘴里的东西,年媱想了想,大度地问她:“周医生爱吃鱼头吗?”
周一橦摇头:“我爱吃鱼,但是从来不吃鱼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把第二条鱼的脑袋也夹走了。
盘子里没有头的鱼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高途又忍不住揶揄她:“下回干脆让老板娘给你专门出个红烧糖醋鱼头得了。”
下回?
年媱两眼放光,比水晶指甲还闪:“好呀,什么时候?”
高途反被她问得一愣,他那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孩子还当真了。
信口胡诌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等你下次回来的。”
然后还得赶上他刚好人在达骊,刚好不忙有空,刚好还愿意跟她吃顿饭。
年媱哪知道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思,她高兴地冲高途飞个眼。
高途拧眉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什么作派。
周一橦中午的确吃了东西,并不怎么饿,而且她的饭量原本就不大,每道菜都尝了尝便搁下筷子,抬头看着高途问了他一个问题。
“高途,你对我完全没印象了对不对?”
此言一出,被问话的人和蹭吃监听的人都愣住了。
嘴里的鱼头忽然它就不香了。
高途礼貌反问:“我们之前见过?”
周一橦无奈地笑了下:“看来是真的没印象了,去年灾害暴雨天气抢险时见过的,你当时救人受了伤。”
高途顺着她的提醒往回追溯记忆。
然而还是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见他一直不说话,周一橦就知道了,她有些失落但也理解,毕竟当时的情况是那样危急紧迫。
她轻轻叹息一声:“救的人就是我啊,我在车顶差点被淹没,你把我救下来送到安全地带,我不会游泳,你被我拖累够呛,还被雨水里的杂物划伤了腿。”
高途恍然,眼前的人跟当时瑟缩在车顶的姑娘终于合而为一。
“竟然是你。”他的眉眼舒展开来。
有感于那场百年不遇的大雨带来的伤害,高途的回忆被打开,对周一橦的态度也近了几分:“还真巧,我想起来了,”他眼中有笑:“那天我本来要归队,路上碰到你,最后去了医院。”
周一橦脸上淡淡的笑容浓了许多,就像终于和许久没见的老友重逢,原本只敢藏在心底的激动与悸动全部都名正言顺地绽放在了笑容里。
她满目星光地柔声问:“那你还记得当时都跟我说什么了吗?”
高途望着周一橦的眼睛。
那样的小事他向来不会主动记得的。
有一回电视台记者过来局里采访,是一位成功获救的受害人主动提供的新闻线索,为了感谢高途的救助。当时这位受害人被送去医院救治,一个多月后才打听出解救自己的人是刑侦支队的高途。
高途刚出任务回来就被喊去接受采访了,他并不想去,但局长说这也是任务。高途无法,对记者叙述着案发时的情况,说着说着,记者忍不住打断他:“高队长,怎么你说的跟得救的受害人说的不一样呢?”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