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娩却柔和一笑:“也不是。”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云芍,你和知煜这性子的人在一起相处,定是很难吧?他这性子,便是会让女孩子吃苦的。”

孟云芍觉得稀罕,还从没听过旁人问过,她和贺知煜是否相处难。

每个人都说,她是高攀侯府,她该伏低做小,夹起尾巴做人,可大姐却说她难。

她亦想起了贺知煜从南洲回来时,祖母为难她的那日,是贺清娩帮她说了几句好话。

只不过是短短一句问话,孟云芍却忽然有些感动。就像一个在风雪中走惯了的人,忽然有人把你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轻柔说着你辛苦了。让你一直以为已经变得很硬的心,忽然就软了。

不过孟云芍对着贺清娩,也不好说什么,她只静静地看了看贺清娩,一双杏眼明亮如镜,没有说话。

贺清娩又笑了,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长你几岁,也不必在我面前拘着。他那个性子,我最是知道,不会待人好,也不会表达自己。我们这一家子,都是在规训里长大的,日日年年,难免已经不敢再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但是……”

贺清娩看了看孟云芍,继续道:“不对便是不对。既已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也不能什么都再怨怪过往经历,怨怪父母,怨怪童年。若是自己主动改变不得,也不能怪旁人受不得你,离你远去。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理由让旁人什么都包容,什么都忍让的。”

孟云芍听她话锋转圜,还以为她会为贺知煜再圆回来几句,没想到竟又说了这番话。

孟云芍静静地听着,不禁握住贺清娩的手,有些动容:“大姐……”

贺清娩笑了:“其实有时候,这世上没那么多规矩,不过都是作茧自缚罢了。知煜和我,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多年积重难返,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也许,我们都需要一个契机。”

贺清娩正说着,素月上来为贺清娩倒上了一杯滇红,行了礼,又退下了。

贺清娩笑着端详了素月片刻,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云芍人长得漂亮,贴身女使也是清雅灵秀,花朵一样的人,合该有个美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