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跳动的心,塞得满满当当,又有多少位置是留给他的?

韩玉堂小心翼翼地瞥着陛下怒意欲发作不得的模样,看他气得快把信纸撕碎,纸页上满是他控制不住力道捏下的褶皱,又因是娘娘亲手写的字迹,不得不松手。

这些信还要人回呢,若是贵妃迟迟收不到回信,伤心了,心痛的还是陛下自己。

只不过,原件被陛下妥善收起,让他找人去代笔了。

*

又是一个深夜,长乐宫的寝榻一片狼藉,被褥早已湿透,不能再睡,于是卫昭结束后把她抱到偏殿。

第一次在偏殿歇息,她不习惯,难以入眠,手臂环住卫昭劲窄的腰,脸贴在他温热的肌肤上。

卫昭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低缓开口:“薏薏,明日,你父母进宫来看你。”

闻言,钟薏眼眸顿时睁大,惊喜地望着他,眸光在昏暗烛光下仿若有点点星辉:“谢陛下!”

一瞬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卫昭见不得她为了别人如此欢欣雀跃的样子,眸色微沉,抬手将她脸压进怀中,掌心扣住她后脑,薄唇紧贴发顶:“谢我做甚,我是你的夫君,薏薏想要什么,我都能给薏薏取来。”

钟薏觉得他的用词有些古怪,父母怎么能用“取”一字形容?可她现在太高兴了,顾不上深思,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甜甜地道谢:“谢谢夫君。”

接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了。

虽然嫁入宫中不久,可全然陌生的环境中,她实在思念他们。明日终于可以相见,她忍不住思索到底穿什么衣裳,给他们说什么宫中趣事。

想来想去......她在宫中的日子,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和卫昭有关。

身旁的男人揽着她的脊背,呼吸沉稳,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分,找到理由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眼角的小痣:“薏薏不如想想,怎么谢为夫?”

炽热坚硬且无比熟悉的触感抵在腰窝处,意味明显。可......明明才来过啊......

她咬唇犹豫半刻,看向他,低声:“用手行吗?”

她明日还要见家人呢,实在不想再过劳累。衡量半天,毕竟是他让父母可以入宫,虽然手也累,但总比全身酸痛下不来床好。

卫昭自然也想到了。况且......她明日听到那个消息,若是休息不够,直接晕过去就不好了。

他决定放过她,用手掌轻轻拂过柔嫩脸颊,让她眼帘闭上:“乖,睡吧。”

那个东西还在顶着她,不上不下。钟薏有些诧异了。

可他只是紧拥住自己,将气息牢牢缠绕住她,不知不觉间,她被困意笼罩,沉沉睡去。

*

钟进之和李清荟是在长乐宫的凉亭中见到贵妃娘娘的。

她被一群侍女环绕着,一袭轻纱勾勒背影身姿袅娜,仿若画卷。听闻旁边宫女禀报,急忙转过身,疾步走向他们,裙摆浮动,仿若盛放牡丹。

“爹,娘!”

钟薏可以如此称呼,他们却不行。

两人站定,毕恭毕敬地给她行了个礼:“参见贵妃娘娘。”

她伸出手轻轻扶住李清荟,把他们带到亭中坐下。

走近细看,她脸上不施粉黛,却面色红润如玉,显然被滋润伺候得极好,容色比出嫁前更添几分浓艳。

李清荟看着,心头百感交集:“娘娘最近......身子可还安好?”

钟薏听出她话里的小心翼翼,眼中一下泪意浮现:“我过的都好......陛下待我也很好,只是......很想你们......”

话音未落,她已忍不住扑到母亲怀中,紧紧抱住。

钟夫人也有些难过